魏其修看着我,眼露怀疑。
而我自然又是摆出一副诚实憨厚的表情,“天气愈发炎热起来,我总觉得伤口隐隐有些疼。奈何这伤又在左手上,只余一只手,我实在无法上药包扎,不如,还是请王爷屈尊代劳?”
我故意探出半个身上出马车,拉着魏其修的袖口,好气一气叶凌凌那群人。
看着翠波恶狠狠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化为利剑,她越气,我越觉得爽。天天有事没事找我茬,活该被气死!
“也好。”
我听着淡漠的声音,看着泰然上了马车的魏其修,愣了一下。
这操作也是让我措手不及啊。
他伸手过来,我更是疑惑了。
“手。”
我盯着他的手掌看了半瞬,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是要我伸手出来。
我下意识地把伤手往后藏了藏,“那个,这会我又不觉得疼了,等晚些时候,我自己处理吧。”
魏其修不听,直接拉出我的手放在他掌心上,另一只手拆着纱布。
午后的阳光,刺目耀眼,从镂雕的窗格照进来,格出几缕灰茫茫的色调,散在他手上,却更衬得他的手,莹白生晕。十指修长的有些过分,修得极为干净的指甲泛着粉白光泽,指骨瘦而不显,两指一夹,一拉之间,纱布松开。
温热的触感愈发明显,直到我的手背躺在他的掌心上,毫无缝隙,我才渐渐回过神来,耳尖悄然爬上红晕。
他状是不经意抬眸,冷不丁地撞进他深邃黑曜里,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而他唇角淡淡嘲弄,“这会你若是说,你心悦于本王,我会信。”
这人就是故意的。
我暗自调匀着呼吸,本不想与他说话,还是忍不住道:“王爷为何一定要拘着我?若是真要寻个乐趣,这天底下比我有趣的人何其多。”
他手中的动作停了半瞬,再次抬眸,讳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为我轻柔上药,“或许,是因为你给我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让我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所以,你对我......
他话到一半停下,我心口竟是没来由的紧了一下,既期待他后面的话,又害怕着他那些没出口的话。
魏其修慢条斯理地包扎打结,脸上的上扬的弧度不断加深,促狭捉弄的意味愈发明显起来。
不等我完全意识过来,听到他徐徐道:“所以,赔不了我波斯地毯,那就以工抵债,等何时还清了,自然就放你走了。”
我......不就是一张地毯!不对,你家财万贯,大手一挥就是三万两,缺那一张毯子?至于这么锱铢必较?!
我也算明白了过来,他这是报复我昨夜愚弄了他。
但是——我表明心迹的话,那是比真金还真。你不信,我能如何?
在江门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待久了,有个好处就是,面对别人的捉弄,就是比寻常正经人,更懂得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