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槿迅速阖上了马车的门帘,杜绝了外面投射而来的目光。这才头痛万分地看着面前的人问道:“国师大人,您不是有自己的马车吗,为何非要与我共乘?”
蒲风今日又换了一件新的着装,不但一改往日素白之装,还特意身着一件艳丽的绯红长袍。再配上他那张足以惑乱人心的俊美脸庞,刚一出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不过始作俑者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引起的轰动,只摇着那把修补过的折扇轻笑道:“这马车空间如此开阔,坐下四五人都绰绰有余,多上蒲某一人应该也不甚要紧吧?”
苏木槿无奈地掀开马车帘子,示意蒲风看看马车外。
许多还未离去的众多王室成员与官宦家属逗留在谷蠡王府邸门口,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忙忙碌碌的样子,然而一道道探究的视线四面八方的投射过来,那目光似乎都要穿透厚实宽敞的华丽马车。
苏木槿神色肃然道:“国师大人以往一直保持中立,此次如果执意与我同乘,恐会加深与谷蠡王的合作印象,更可能加剧大王子对您的误解,您对此真的毫不在意吗?”
蒲风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神仿佛不经意间地瞥向了窗外。
瞬间,无数道试探的目光马上噤若寒蝉地收了回去,没有任何人敢往长宁公主的马车上再看一眼。
男人面上的笑意未达眼底,只是淡淡道:“我若是连一个尚未行成年礼的狼崽子都应付不来,那也不用担任太师一职,长宁公主更不会选择与我结盟了。”
日上三竿,阳光炽热,赴宴的官员们已纷纷驾车回城。王室成员除了未行成年礼的王子公主,其余人只要成年或者成婚都会有各自的封地,是以回去的方向各不相同。
而众多官员和部落领主为了避嫌,也不会与其他官员或者王室人员同行。
所以,苏木槿和国师一行人就追在了最后,慢慢悠悠地起程回去。
这辆平日难得一见、镶有纯金纹饰的豪华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而行,前后簇拥着百余名身着盔甲、手持利刃的勇士,形成一道壮观的护卫线。
这样引人注目的阵势,别说是附近村庄部落的民众们纷纷好奇不已,恐怕就算是沿路经过的狗都要来围观一圈。
苏木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一行人如同花街游行一般的招摇过市,微微叹了口气。
她转过头,黑色的瞳仁沉沉望向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国师大人,您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要在所有人面前演这样一场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