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陀寨剩下的伤员，都被带去林莺歌的住处。
元兵使用的箭矢，箭头不仅带有各种各样的倒钩，而且事先插在马粪和牛粪中，养几个时辰。
又或者特意养了锈。
这样的箭，一旦射中，感染几率飙升。
哪怕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肉，都有可能因感染而死亡。
唐钰送来的纯碳箭，箭头没有倒钩，相对容易取出，而且顾及盘陀寨也是一群同道中人，箭头也就没有刻意污染。
所以盘陀寨人感染的几率没那么大。
赵子婳回到房间，回想着叶诚的话，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似的，有些喘不过气。
但她的心事，又能对谁诉说呢？
凤舞是她贴身的侍女，可她不会明白她在想什么。
至于林将军，他是宋室忠臣，哪怕朝廷已经亡了，他也绝不可能说朝廷的不好。
想来想去，她目光投向了壁龛上的香炉。
“仙童，在吗？”
洗完澡，正准备睡的唐钰，猛然听到床头柜上香炉传来的声音。
不禁苦笑，她是以为神仙不用睡觉的是吧？
要是换成别的聊天软件，一句在吗，就足以让他把对方拉黑。
可是香炉不是软件，而是硬件。
“有事？”
赵子婳嗫嚅了良久，才将叶诚的话，对唐钰复述了一遍。
“你心里很难受？”
“嗯。”赵子婳低头，眼神黯然。
“你之所以会难受，说明……你心中已有答案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不过身为皇室成员，赵子婳的心情自然无比复杂：“仙童，我大宋真的君昏臣庸吗？”
“一个王朝到了尾声，其实都一样。”
自从遇到另外一个时空的赵子婳，这几天唐钰也恶补了一下宋元时期的历史。
“已经积弊难返了，非人力所能为。”
宋，也曾有过她的辉煌！
那么小的一块版图，人口却首次破亿，一日三餐制也是从宋开始的。
民以食为天。
吃饭，就是衡量老百姓幸福度的一个重要标准。
在此之前，哪怕是前唐的贞观之治，一天也只能吃两顿。
毫无疑问，是当时全球经济最发达的国家。
当然，除了咱大清以外，我国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同一时期的世界强国。
但，历史总是兴亡交替的，有荣必有衰。
要怪就只能怪叶诚他们投胎没掐好时间，盛世的时候你没赶上，却赶上了末代王朝。
国家已经病入膏肓了，即便偶尔出现几个能臣干吏，也已经回天乏术了。
这就是历史的必然性啊！
哪个王朝到了末期不拉垮的？
哪怕强如汉唐，亦复如是。
有些朝代都拉到裤裆里了。
臭不可闻。
怎么洗也依旧是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