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抬眸环顾四周,谢轻鸿神色越发凝重。
之前还可以说家中无人主事,他又受了重伤,这才没能及时修缮府邸,如今再这么拖下去,恐怕会遭人耻笑。
“你当真能打理好府中之事?”谢轻鸿蹙眉。
“能!”纪莹毫不迟疑地答道,脸色决然,“早年间,妾身也曾帮着长乐坊的妈妈,打理过几年花楼,银钱账目算起来毫无压力,管束下人更是不在话下。”
谢轻鸿眉头越拧越紧,眼底尽是不满,她怎么能拿他的成安侯府与青楼作比?如此这般,确实上不得台面!
“你去管家那里拿钥匙账册吧……”
“谢谢谢郎!”纪莹肉眼可见的欢喜,她破涕为笑,边擦眼泪边从地上站起来。
“若是实在做不来,你要第一时间与本侯说,莫要耽误府中诸事,平白生出事端。”
“谢郎放心,妾身一定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妥妥贴贴的,绝不让谢郎分心担忧。”
瞧着纪莹那副欣喜若狂,小人得志的模样,谢轻鸿第一次对她感到了厌恶。
“府中人多眼杂,籍书没办下来之前,你要与本侯保持距离……以后,你便是我成安侯府新招的奶娘,要自称奴婢!”
什么?奴婢?
纪莹听得直咬牙,却强忍着眸中泪水,乖巧应道:“是……侯爷。”
方才不动声色与纪莹拉开距离的谢轻鸿,抬脚慢慢向她靠近……
纪莹垂眸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黑靴,心中总算舒坦了一些,神色也没那么紧绷了,看来,谢轻鸿还是在意她的!
只可惜她还没出月子,身体没恢复呢,实在不方便伺候他……
要不,她把她身边儿的小蝶给他?只是眼下她就这么一个得力的丫鬟,若是给了他,她岂不是少了个帮手?
不等纪莹做出决定,谢轻鸿拿过小蝶怀中的木匣,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哪有半点儿从前在胭脂巷时,不愿与她分别,依依不舍的模样?
这个死丫头,她怎么还抱着那个破木匣子?
纪莹抿唇恶狠狠地瞪着一脸懵的丫鬟,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平复了许久,她才忍住想要打死她的冲动。
罢了!留着她,还有用!
……
“这账面上为什么非但没有银子,反倒还在外面欠了三千多两的账?”
纪莹眼眶赤红,她单手掐腰指着账本,似是要吃人似的,一眨不眨地瞪着老管家,吓得一旁的小蝶瑟瑟发抖。
夫人为何也有这种凶神恶煞般的一面?太可怕了!
“这偌大的侯府,怎么可能亏空成这般?说!是不是你们贪污了侯府财产?”纪莹气急,抓起账本狠狠朝管家砸去。
管家陈富淡定躲开,没被打到半点儿,他看着纪莹,既恭敬又不卑微地道:
“纪妈妈,府中账目,侯爷比老奴清楚。你若做不来,大可以不接这差事,何必乱给老奴扣帽子?”
“纪妈妈?”纪莹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你刚才叫本夫人什么?你就不怕侯爷知道了,治你这狗奴才一个以下犯上之罪,狠狠打你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