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如今还是我侯府的新妇,无论如何,那柳氏都是你夫君的生母,你若能好生照顾督主大人,兴许他心一软,就能把柳氏放了!”
谢轻鸿,顾凉月:柳氏现在,绝对不能死!
顾凉月叹了口气,眉心萦绕着几丝愁绪。
“那月儿就且先跟过去看看吧!”
听着她有些幽怨的语气,谢轻鸿心中反倒舒坦了些,挥手示意她快走。
春兰,青枝适时从树后冒了出来,一人拿着药箱,一人扶着顾凉月,快步往外走。
路过秦氏,顾凉月忽地停了下来。
她饶有兴致地围着她转了几圈,眉眼间隐隐都是笑意。
“婆母,您这鼻子肿成这样,鼻梁骨肯定是碎了,不是被拳头打的吧?”
“您指尖,鞋尖上都是血,想必是连脚指甲都被人拔掉了吧?”
她凑近秦氏嗅了嗅,突然捏住鼻子,躲得远远的,“婆母,您身上怎么还有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呀!难不成您还受烙刑了?”
“啧啧啧!才一个时辰不到……您这是遭了大罪了啊!不过有什么说什么,婆母,您这身子骨是真硬朗,受这么多刑还能出来蹦跶呢?”
“您可真厉害!”顾凉月蹲在秦氏身旁,冲她高高竖起大拇指。
秦氏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抬头看她,骂也骂不动,打又没力气,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
顾凉月面色凝重,瞬间严肃起来,“婆母,您伤势太严重了,若不抓紧治疗,怕是很难见到明日的晨光。”
“救我,救救我……”秦氏憋着嘴,欲哭无泪。
“那可不成。”顾凉月霍地站了起来,斩钉截铁,“您之前欠我的一万两诊金还没付呢,我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你……”秦氏想哭,却发现自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像是自暴自弃一般,抛开大家闺秀的束缚,四肢摊开,面无表情地看着黑漆漆的天。
“呵!春兰,青枝,我以前还不太懂什么叫‘好心没好报’,现在可算是真真切切地明白了!咱们走!”
说完,她转身大步流星地就走了,裙裾翩飞,脚下极快。
“弟妹留步!”月光下,一个穿着月白色的长袍的男子,突然坐着木轮椅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那张透着病态苍白的脸上,半点儿血色没有,若不是他身后还有人,顾凉月还以为是哪里飘来的孤魂野鬼呢!
“大哥?”秦氏的儿子?
与谢云舟相处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看他的面色与身形,果然病得不轻。
“弟妹,我带着银子呢,求你救救母亲。”许是说得有些急了,谢长风忽然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原本惨白如纸的脸,倒是因着剧烈的咳嗽,而泛起了些许的血色,终于看起来像个活人了!
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顾凉月心中暗道:若无今日之事,好好调理,他兴许还能多活几年,只是如今秦氏闹了这么一出……不好说喽!
见对方上前,春兰瞬时挡在顾凉月身前,冲谢长风摊开掌心:“想请我家小姐看病,先把上次的账结清了!”
很快,眼见两万两银票到手,顾凉月扔下一瓶药就跑了,连脉都没给秦氏诊一下。
“呸!”小厮朝着顾凉月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她自己都说这药治标不治本了,还让咱们抓紧时间看大夫,然后张口就敢要一万两白银,她怎么不去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