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月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躲在暗处的秦氏,将一切尽收眼底,身子一寸寸发软,心中不安极了。
江海方才劝她离开时,与她说,长风找到胭脂巷了。
可谢轻鸿生怕那贱人生产在即,有个什么闪失,便以权谋私,对那一带加强了巡逻,眼下他们就算去黑市重金买凶,都未必有人肯接这事儿!
思来想去,她本想借着顾凉月与霍钰的关系,请东厂的人帮她把那个贱人绑了,好以此要来挟谢轻鸿与她和离。
可她怎么这么快就和霍钰那个阉人闹掰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与她如此玩笑?
“完了!全完了!”小厮江海面色颓然,有气无力地倚在墙角,喃喃道:
“夫人,方才府中正乱,咱们尚且还能从那狗洞爬出去,如今府中事了,护院一会儿就开始巡逻了,咱们怕是出不去了!出不去了呀……”
真的出不去了吗?
秦氏看着东厂那些愈行愈远的身影,拳头缓缓握紧……不!她一定出得去!
“督主大人救命,大人救救民妇啊……”秦氏哭喊着,连滚带爬地冲向霍钰。
她伸出血淋淋的一双手,想要去捉霍钰的衣摆,还没碰到,就被他身边的近卫一脚踹了出去。
多亏江海稳稳接住了她,才没让她受更严重的伤。
秦氏跪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抬眸看向霍钰时,眼底皆是恐惧和祈求。
她怎么跑出来了?谢轻鸿眼皮子狂跳。
“来人,夫人白日不小心滚下石阶,伤势严重,赶快送她回去!”
“是!”
“慢着!”霍钰瞧着眼前浑身是血的女人,一下就来了兴致,“这是摔伤?成安侯,你是拿本督当傻子了?”
霍钰心里存着气呢,他行至谢轻鸿身前,一脚将他踹个狗吃屎,谢轻鸿一张还算英俊的脸,登时在地上磕得鲜血直流。
今日若换一个有权势的人,对月儿生了歹意,他是不是也会让她去别人府上住些时日?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谢家家风如此,他虽不能将她接到身边,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畜生窝里数日子!
霍钰居高临下地睨着,那明显受了酷刑的秦氏,“秦夫人寻本督可是有事?”
秦氏:“回大人,谢……”
“霍督主!”谢轻鸿大喝一声,神情痛苦地从地上站起来,“此乃我府中家事,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来人!送客!”他面色狰狞,近乎咬牙切齿。
“大人!他要杀我!”秦氏歇斯底里,癫狂无状,“督主大人!民妇举报成安侯谢轻鸿,为官期间狎妓,并将那妓女养做外室,两人还有了孩子!”
“大人!谢轻鸿丧心病狂,他为了让那贱籍女子入府,意图害我性命,夺我私产!”
“住口!”谢轻鸿面色陡戾,“明明是你与那小厮偷情被本侯抓了个正着,本侯才对你动了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