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霍钰的冷眸赫然扫过来,明显是动了大气。
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躲闪间,终于看到了霍钰白色里衣上的血窟窿……他,他肩上受伤了?
所以他这个时间会出现在此,是为了找顾凉月治伤的?
而他方才一直躲在屏风后面不做声,大约是不想他受伤的事情暴露?
完了!谢轻鸿耳中“嗡”的一声,柳氏这个贱人,怕是给他惹了大祸了!
柳氏身形剧颤,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整个人受了一场贴加官的酷刑,呼吸艰难,眼前一阵阵的晕眩。
她是真的不知道屏风后面那人就是东厂督主霍钰啊!
一个太监而已,还是个谁都惹不起的太监……不然她怎会去推那屏风啊!
云舟大婚夜的事她都听说了,可当时老夫人不让她露面!
她只知道顾凉月与霍钰和解了,还认他做了义兄,却并不知道霍钰就是眼前这人啊!
瞧着他握在手中的冷刃,柳氏的一颗心,骇然沉到了谷底,她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看向顾凉月。
求她看在婆媳一场的份儿上,帮她一次吧!
柳氏失魂落魄,恐惧到了极点,顾凉月却一眼都没看她。
“义兄,你的伤还未处理好,万不可动怒!又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白伤了自己的身子?”
顾凉月转过身,后背死死抵着霍钰的胸膛,她斜眼看着柳氏与谢轻鸿时,眼底如同淬了毒一般,锐利得让人心惊胆战。
“父亲,柳氏口无遮拦,言语无状,恐早晚连累我成安侯府……那根惹祸的舌头,不留也罢!”
不!不要……
柳氏面色惨白如纸,瘫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摇头,满是血丝的眼里,尽是惊惧之色。
“一根舌头换一条命,三少夫人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霍钰眼眸凉薄,讽刺意味十足。
顾凉月听他还气着,回身夺下他的刀,扔在地上后紧紧抱着他,寸步不让。
谢轻鸿转了转眸,趁着两人还在较劲,捡起匕首疾步冲到柳氏身前,瞬间就割了她的舌头。
一声惨叫后,顾凉月下意识地转过身子,瞧着满身满脸都是血的柳氏,急忙扔给谢轻鸿一个药瓶,“止血的!”
谢轻鸿紧忙将药给了管家,冲霍钰躬身行礼:“督主大人放心,下官保证,柳氏再也不会出现在月儿面前!至于大人受伤一事,绝对不会从我成安侯府传出任何消息!”
霍钰:“……”
这阉狗怎么始终不做声?谢轻鸿头也不敢抬,紧盯着霍钰的靴子,想了想拧眉又道:
“大人,在下府中事多,实在不宜督主疗伤,不如让月儿随您回府,照顾些时日?”
“这不太好吧?”霍钰低头,拢了拢袖子,远远看着,像极了一对璧人在拥抱,着实登对。
不多时,他沉着声音又问:“三少夫人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