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月垂眸睨着跪在地上,满眼期待地看着她的老妇人,冷声道:
“国法为大,那就按大周律,将冯嬷嬷还有她的女儿,一同送去诏狱吧。”
冯嬷嬷猛地瞪大了双眼……却被谢老太太命人堵住了嘴。
人群中,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妇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拼命推搡着那些钳制冯嬷嬷的人,“放开我娘!老夫人,您不能……”
成安侯大步上前,只一掌下去,那妇人便栽倒在了地上。
顾凉月抬眸扫了候府众人一眼,见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心头无比痛快。
“至于月儿的嫁妆……既是证物,就请义兄先带回去吧,月儿改日再去寻义兄。”
霍钰低头拢了拢袖子,嘴角似勾了笑意,“嗯,月儿此言,正合我意,咱们走!”
“是。”
天光大亮,在一众百姓的围观下,锦衣卫抬着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浩浩荡荡地出了成安侯府,惹得众人议论连连。
看着门口一眼望不到头,朝着他成安侯府指指点点的一众人,成安侯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关门!”
“是。”
大门缓缓关上,成安侯抬脚,猛地将谢云舟踹翻在地,看得周围人心里咯噔一下,齐齐垂头缩着脖子。
见谢老太太紧抿着唇,不再多话,成安侯指着满地打滚儿的谢云舟,厉声喝道:
“本侯不是傻子,能让老太太不惜自断臂膀的人,这府里除了你,还能有谁?”
“谢云舟,别以为你进了翰林院,就能在府中为所欲为,再敢惹是生非,老子必定将你赶出侯府!”
“是!”谢云舟不敢狡辩,赶忙跪好。
成安侯冷冷看着顾凉月,面色变了几变,到底没说什么重话。
“三少夫人辛苦了,既是一夜未睡,便回去休息吧!”
顾凉月屈膝福身:“儿媳谢父亲体恤。”
……
经此一事后,成安侯府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谢老太太和秦氏免了顾凉月的每日请安,各房各院儿的人也鲜少出门走动,比起前世,顾凉月当真是轻省自在了不少。
直到第三日晨起,谢云舟才带着几个小厮,去了顾凉月的院子。
他穿着一身宝蓝色束腰锦袍,衬得他肤色白皙,身姿挺拔,乍一眼瞧上去,就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简直跟那日被捉奸在床的狼狈模样判若两人。
谢云舟藏起眼底愤恨,似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轻轻敲了敲房门:
“月儿,今日是你回门之日,我替你准备了许多回门礼,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回门?回什么门?
若不是她外祖父给她撑腰,她那个偏心的祖母,还有那个一直嫉妒她父亲,想侵占她大房家产的二叔,根本不会让她从顾府出嫁!
“谢云舟,我与二叔一家,与我祖母的关系你也不是不知道,今儿个就不回去了。”
不回门了?那怎么行!
谢云舟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且不说今日若是去不成顾府,难免又会惹来流言蜚语,他为顾枳梦准备的礼物,要如何送与她?
谢云舟深吸一口气,虽隔着一道门,却能听出他心里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