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开谢云舟被她刺得鲜血淋漓的右手,微微扬了扬下巴,“那只。”
谢云舟紧抿着唇,狠狠闭了闭眼,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性命要紧……
“啊……”
他那接连不断的,尖锐的惨叫声,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众人纷纷低下头去,不忍再看。
月色凝固,树枝摇曳,霍钰深邃漆黑的眸底满是凌乱不解,今日的顾凉月格外反常,很不对劲!
她是早就恨毒了谢云舟,还是因着今日之事,才因爱生恨?她也会恨上他吗?
两刻钟后,谢云舟终于与那小厮分开了,他的十指早已血肉模糊,整个人几乎脱力。
再看向顾凉月时,不但条件反射般的恐惧,还会想起被众人当众捉奸的窘迫和丢脸。
围观众人惊叹连连,对顾凉月赞不绝口。
成安侯也终于松了口气,正欲亲自送走宾客,刚张嘴就看见两个穿着雪青色罗裙的丫鬟,忽地从拐角处蹿出来,一瘸一拐地朝顾凉月跑来。
“小姐?小姐您没事儿就好,可吓死奴婢们了!”
瞧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春兰和秋菊,顾凉月登时就沉了脸,“怎么回事儿?谁干的?”
她之前找到她们时还没受伤呢,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被伤成这样了?
丫鬟春兰指着后面被捆着的几个家丁,义愤填膺地道:“小姐,有人趁您不在,抢您的嫁妆……多亏锦衣卫来得及时!”
围观众人:???
女子的嫁妆向来属于私产,若不是受主家指使,哪个下人敢拉帮结伙地打新妇嫁妆的主意?他成安侯府这么做,还要不要脸?
院中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大伙儿神色复杂地看着谢家父子。
不等成安侯开口说什么,围观的官员们便开始陆续拱手告辞。
顾凉月瞥了眼心虚的谢云舟,从丫鬟手中接过嫁妆单子,去到霍钰身旁,屈膝福身,“嫁妆之事,还望义兄能帮月儿查个明白。”
闻言,成安侯身形猛地一颤,满眼愤恨地看向顾凉月,岂有此理,她这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吗?
盛京城里早有传言,说侯府当年穷得叮当响,全靠吃秦氏的嫁妆才缓过来……
今日之事本就闹得十分难看,若再传出成安侯府新妇进门第一天,便被婆家惦记上了嫁妆,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他快步走到霍钰身前,躬身行礼,“督主大人,家门不幸,让您见笑了!”
“嫁妆之事想必只是几个奴才私自所为,既是家事,下官定会严加惩处,就不劳烦大人费心了!”
霍钰面色不虞,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里,泛着浓重的杀意,“呵!看来成安侯还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啊。”
“据本督所知,月儿的外祖父曾是宫中首屈一指的太医,得了皇家不少赏赐,全都给她添了妆……”
“这偷盗御赐之物可是祸及三族的死罪,成安侯,今日这事,你管不了,也藏不住!”
他将嫁妆单子递给身旁近卫,沉声下令:“封锁成安侯府,立刻清点所有证物!将那几个嫌犯就地审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