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瞬,他又很是感慨地道了句:“毕竟在这世上,如今也就只有你能同本督回忆那些儿时往事了!”
顾凉月勾唇,笑得比哭难看,“月儿谢过义兄!”
“乖。”
霍钰目光回温,伸手轻拍了下顾凉月的发顶。
顾凉月倏地缩回脖子,抬眼像看什么脏东西似的,不敢置信地瞧着他。
四目相对,这回换霍钰狠狠剜了她一眼。
顾凉月:“???”此人当真是个变脸高手。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皆变了神色。
到底是有着青梅竹马的情义在……想必这阉人没了亲朋,如今又一切顺遂,便摒弃前嫌把这个顾凉月当成寄托了。
在场官员不由得心生羡慕,谁人不知道霍钰为人狠劣,阴险狠辣,可同样他也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霍钰的话就是半道圣旨,他的存在,甚至让内阁都成了摆设!
上至官员,下至百姓,大家只敢私下里唾骂他奸宦弄权,对他鄙夷至极,可明面儿上谁敢道他半句不是?
能得霍钰庇护,顾家这丫头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保不齐整个成安侯府也能跟着沾光!
但谢老太太可不这么想,就在众人窃窃私语时,她忽地扯断了手中念珠,抬手指着顾凉月就骂:
“岂有此理!你个不知廉耻的小娼妇,我堂堂成安侯府,怎可和颠覆朝纲的阉狗小人沾亲带故,纠缠不休?”
“母亲!”成安侯厉喝一声,赶忙看向一旁的下人,“还不赶紧将老夫人带下去!”
“是!”
“本督让她走了吗?”霍钰转眸瞥着那嘴比骨头硬的老太太,声音冷得能淬冰,“看来成安侯平日里没少骂本督啊?”
成安侯白着脸迅速躬身抱拳:“在下不敢!”
“本督最讨厌那些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也从不敬老尊老,你们不知道吗?”
霍钰阴鸷的眸子,冷然扫过周遭众人,那眼神太过凌厉,看得谢老太太直冒汗……
“老,老身有诰命在身!我,我成安侯府里,还有免死金牌……”
“来人,谢老夫人公然辱骂朝廷命官,掌嘴!”霍钰语气不重,却如轰雷。
“是!”
两个太监应声后迅速上前,钳着谢老夫人的手臂去到院儿里,当众将她按跪在地。
二人不顾她的叫嚷与挣扎,挥手一下接一下地往她脸上扇去,牙齿脱落,鲜血很快就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一地。
院中的下人们被吓得瑟瑟发抖,接连跪地。
围观的一众人既不敢说话,也不敢贸然离开,生怕哪股风吹歪了,再将祸事引到他们头上。
眼见大量锦衣卫突然涌入成安侯府,谢老夫人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成安侯狠狠闭了闭眼,咚的一声跪在霍钰身前:“还望督主,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家母一般见识!”
“成安侯未免妄自尊大了,那是你的母亲,不是本督的!再者说了,本督不是大人!”
霍钰负手而立,下巴微微扬起,周身那种肃杀之气,直摄得人脊背发凉。
顾凉月偷偷打量着成安侯母子,刚弯起那双媚而不妖的柳叶眼,就听有喊,大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