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敲了敲。
不过,他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
嘴巴动了动,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把耳朵凑过去,仔细听。
“女……女……”
他只说了两个女字,就浑身一颤,咽气了。
把他砍成这样的,是个女人?
可车厢里女人可太多了,我没来得及问那女人的特征,想找到凶手,简直大海捞针。
女医生回来了,我听到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赶紧闪身躲在门后,用来时同样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我必须找到这个人,因为直觉告诉我,她应该跟我爹的死有关。
而且要尽快,因为火车眼看着就要到下一站了。到时候会有人下车,如果让那个凶手跑了,我想再找到跟我爹的死有关的线索,就更难了。
我摸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里,站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一口地抽了起来。
烟雾弥漫,熏到了我自己的眼睛,我感觉眼睛发酸,眼窝湿润。
我把烟头掐灭,扔到疾驰的火车外。
用手抹了一把脸,打起精神,往回走。
我在心里计算着侏儒爬行的速度,根据他出事的时间,判断凶手的大概位置,应该就在我乘坐的车厢里。
于是,我从身边一个乘客的脑袋上顺了一顶鸭舌帽,戴上,拉低帽檐,穿过季节车厢,回到我的车厢。
我把帽檐拉低,遮住大半张脸。
加上车厢里灯光昏暗,别人看不到我的眼神在看哪里。
我故意放慢速度,仔细把我所在车厢的女乘客筛了一遍。
去掉那些明显年老体衰的,还有一看就是民工夫妻的,以及那些被家长带着的孩子,甚至看眼神就没有一丁点杀气的。
我还排除了年纪很小的,比如二十几岁的。
因为我爹死在十几年前,如果这凶手跟我爹的死有关,那么至少现在要在三十五六岁以上。
最后只剩下两个可能的目标。
第一个,是个三十七八岁的女人,穿着时尚,露胳膊露腿,尤其那双黑色的丝袜,格外的显眼。
就这样时髦的打扮,绝对不像是底层人,坐这样充满汗味和臭脚丫子味的绿皮火车,本就有些违和。
卫生间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出事的时候很多人都跑去看热闹,只有她,头都没回。
仿佛对这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觉得,这绝对是反常的。
第二个,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
穿着朴素但十分整洁,带着一副眼镜,看样子是个有文化的人,比如老师。
她怀里抱着一个皮包,一只手始终塞在皮包里。
身边的乘客都在议论刚才的事,她一句话都不掺和,微微低头,目光灼灼,看了一眼,让人心头发凉。
既然锁定了目标,我决定一个一个地去摸摸底。
我回到座位,低声跟王浩说了我的计划。
我让他帮忙,每人尝试一个,一来能提高效率,二来,也免得打草惊蛇。
王浩悄悄顺着我指引的方向喵了一眼,说:
“我吃点亏,那个穿黑丝的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