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温暖自己,才是她追求的境界。
顾危隔着浓烟滚滚的火盆谛视小女娘,她还是先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她,却又变得哪哪儿都不像了。
他忽而坦然一笑,对自己,也对谢南栀:“那恭喜你,重获新生。”
......
走下城墙时,小女娘的裙摆翩然,她卒然打了个喷嚏。
立在马侧的顾危瞥她一眼,脱下身上的披风给谢南栀系上。
凛冽雪松味融合清风中的细珠,她忽而有感而发:
“督主,你人真好。”
“本督不好,你别信错了人。”
男人上马,依旧朝她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
这回,她不为所动。
“不用,我坐后面。”怕拒绝督主会惹他恼怒,谢南栀放缓语速,嗓音软软糯糯,“你会冷的。”
顾危眸中闪过一丝情动,什么也未说,默默收回手。
见状,谢南栀拽着马鞍颤颤巍巍坐在男人身后。
骏马飞驰,心跳在风中覆溺。
冷风刮过面颊,惊扰一片粟栗。
谢南栀拽住披风衣角,蓦然抱住顾危劲壮的腰线。
“督主,这样就没那么冷了。”
声音逆着风传来,男人腹部升温,心跳也跟着加速。
他显然有些微怔,略微低头看向腰间的青葱玉手,嘴角弧度绷乱,只能紧紧咬着唇瓣,防止自己沉沦。
......
骏马在院外止步,谢南栀不等督主一骨碌跑回房。
屋内的小满起身替她脱下披风,盯着她的脸狐疑道:“女娘,外面很热吗?”
“啊?”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谢南栀摸了摸发烫的面颊,眼神慌乱,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大概......风......风吹的吧。”
敲门声突兀,小满走去开门。
顾危端着碗姜汤站在外头,视线与小娇娘交汇又蓦然移开:“晚上风大,喝碗姜汤御寒。”
谢南栀匆匆过来,指尖触碰到督主的肌肤时僵硬回弹:“谢......谢谢督主。”
小满杵在中间,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这俩人大晚上出门策马,回来后怎么生疏不少?
而离开后行至隔壁的顾危并不将这归结为生疏,相反,他摸蹭鼻尖,用手捂住肆意的嘴角。
然,勾起的嘴角在见到祁岁的一刻轰然坍塌。
祁岁捧着本书悠然躺在担架上,担架就摆在离床榻一尺不到的距离。
顾危见到他,漾起蜜饯波澜的心思荡然无存。
他踢了担架一脚,高声唤来雁回:“谁准你把他丢这的?”
雁回一脸懵,不是主自己叫他搬进来的?
出门和谢女娘策马一趟,这就不记得了?
果然,这一晚上的,都是啥事啊!
“把他扔到屏风那头去。”顾危甩手,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是。”
顾及到追风的伤,雁回没去叫他,抬起担架的一头道:“祁公子,抓稳啦。”
头重脚轻的祁岁绷紧脚尖,死死抓着担架两侧,生怕一个松懈倒流而下,头砸在地上开出脑花。
直到他正对房门,隔着床榻十万八千里。
顾危抱着一床单薄的被褥丢在他身上,又想起小娇娘柔荑细手,背脊滚烫。
他勾唇道:“你,想都别想。”
什么都不知道的祁岁蹙眉:这人莫名其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