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将月亮挡了起来,阵阵大风吹过,好似有怪兽在不远处咆哮。
孙元诚和仲帛衍带着一队人,悄悄来到了南府的后门。
周若尘安插的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听见他们提前约好的暗号,赶紧开了门。
“她们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孙元诚一进门就问道。
白日里,他来过一趟南府,提前与国公夫人通过气了。
开门的老马点头:“老夫人已经带着南家人在主院等着了,小的这就带二位大人进去。”
说罢,他转身朝院内走去。
孙元诚和仲帛衍对视一眼,跟在他身后进了南府。
有人带路,两人很快就站在了主院的花厅中。
南府的人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厅内,可每个人面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千奇百怪。
见他二人进来,白氏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孙大人,你可算来了。”
下午,孙元诚是以丞相府长史的名义,来劝说她们离开南府的。
“各位的行李可都收拾好了?”仲帛衍顾不得寒暄,朝四周打量一番,直接问道。
白氏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周若尘的护卫,便没有计较他的无礼。
“收拾好了,在外面的院子里。”她指了指门外的院子。
仲帛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满满一院子的东西,若用马车拉也得要十来辆。
这可不行!
他们本就是偷偷离开,若是这么大的阵仗,估计连南府的门都出不去。
他沉吟片刻,自认为委婉地说道:“我很理解大家希望在逃跑的时候,依然能吃好穿好的心情,但是现在情况特殊,稍有不慎命就没了,各位最好带些不得不带的东西,其余的就留在府中吧。”
他话音落下,花厅中立即炸开了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抱怨起来。
元姨娘拉着自家夫君撒娇:“世子,那些珠宝首饰可是妾身的命根子啊,若是不能带走,您让妾身怎么活啊?”
南世子心疼爱妾,看向母亲白氏:“父亲手上还有南家军,量那六皇子也不会把咱们怎么样,母亲为何要同意离开南府,若是有人不怀好意,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的话不好听,就差把周若尘心怀不轨几个字说出来了。
南府是世家之首,周若尘是寒门之首,两边本就是天然的对立关系,若不是有陈宝珠在,丞相府的人怕是连南府的门都进不了。
“休要胡言!”白氏重重地拍向桌面。
她年轻的时候,随着南国公南征北战,眼界要比这些自小在上京城里长大的人高上不少。
如今局势已经十分明朗了,太子是周丞相带回上京的,若是真让六皇子上了位,他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此刻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便是天然的盟友。
这样简单的道理,南世子看不明白,她的夫人谢氏也没看明白。
“夫君说得有道理,母亲何必这般生气?”谢氏少有地站在了自家夫君这边,“妾身是谢氏嫡女,弟妹也出生王氏,我还不信六皇子能一次得罪三个世家!”
大魏的几个顶级世家南齐谢王,族中都有不少子弟在朝中为官,每一任皇帝都受这些世家掣肘不假,可这些世家也最是凉薄,要让他们为了没有价值的人,与皇权对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白氏一眼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质,她冷哼一声:“若是没有了南府,谢家和王家还会保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