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方家楼单元楼下,惹得一群老头老太太围观,其中就有方艳春。
这些天,方艳春一直在准备婚事,虽然一切从简,但是总要说得过去。
不是为了五月风光,而是为了自己脸上有面儿。
刚刚方艳春拿了一堆请帖,给左邻右舍发了个遍。
各个夸她好福气,娶了五月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
她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是愤恨,一方面是可惜。
她十分后悔当初把五月带到酒店,让那有钱人糟蹋了。一年前,她从医院把五月带回来之前,可是让医生检查她是个雏儿。
而今,房子没保住,还把人家姑娘清白搞没了。那沈二少真不是个人!果然如传言所说的那样,是个草包少爷,不干正事!
可惜自家儿子已经是个半残的男人,不能为方家留下一男半女……
想到这里,方艳春一行老泪顺着皱纹流下来,蠕动的嘴唇刻意紧闭着。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她都能放声哭出来。
泪眼朦胧中,五月从迈巴赫车子里下来,几个老太太蜂拥上去,眼里冒光,不断吧咂嘴:“五月,这是从哪儿找的婚车?你干妈正愁办婚事花钱……”
方艳春听到一群人七嘴八舌,用蛮力推开一条路,打开浑厚有力的双臂一把抱住五月,痛哭流涕:“五月啊!你可算回来了!”
这么多人围观,方艳春这出慈母盼儿归的戏演得入木三分。
要不是方艳春这几次的算计,五月差点信了。
五月笑着冲各位邻里微微颔首,扶着悲戚的方艳春上了六楼。
在邻里羡慕嫉妒恨的簇拥下,方艳春的眼泪流得特别有面儿。
一进门,方艳春就从鞋柜上抽了张纸巾把脸上的泪擦干净,怒目圆瞪:“死丫头,你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是不是知道阿葛的事,不想跟我们再有瓜葛?”
是,一点都不想。
五月勾起淡淡的假笑,在本上写给她看。
「不是,沈家少爷快订婚了,很忙。」
“哪个少爷?就是把你那个的?”
五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淡然如水。
方艳春自知理亏,撇开目光,拉着她往客厅里走,“来坐着说话。”
这样温和的态度,就是危险的信号。
五月脑袋里的弦紧绷,坐下后,双手覆在膝盖上,心里做了决定。
“五月,房子下个月就要抵给人家了,还好我和你手头还有点存款,还能简单办一场婚礼,只是,委屈你婚后多多包容阿葛。”
“阿葛不能人事,你不介意吧?”
方艳春两眼直瞅着她,握着她的双手,实际上一直在用力攥着,以防她听到后十分抗拒起身离开。
五月没有点头或者摇头,依旧静静看着她。
方艳春继续说:“他多喜欢你,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你们结婚后,这个家你说了算。”
五月:「我的工资都在您那儿,现在刚好连带您的小积蓄,一起拿出来操办吧。」
方艳春以为经过上次的事,五月已经不受掌控了。
没想到,自己只是示个弱,五月就上钩了。
方艳春激动地抱住五月瘦弱的身板,差点老泪纵横。
“五月,干妈做过错事,让你受委屈了,往后你不是我的儿媳妇,是我的亲闺女。”
五月心里五味杂陈,方艳春这话终究说得太晚了。
她缓身坐直,给方艳春看纸上的字。
「手表呢?我想看看。」
第一次看到时佳时,她心里划过一丝难以名状的难过,她隐约觉得,从前的自己认识时佳。
她着急想看看手表能不能撬开记忆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