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会再见面的!”明珠恶狠狠道,“永远不要提起以前的事,否则我...”、
“否则如何?”托尔扎也一点不害怕她这纸老虎似的威胁,“别忘了,没有我们,你也回不了京城。”
见明珠恨恨瞪着他,托尔扎也懒得再与这个女人多说,挥挥手打发她走:“京中之事与我们无关...”
他说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阴沉沉笑了:“京中与北境军有关的,不是还有宁安侯府那位吗,若有谁不想忘记北境军,唯有她了吧。”
明珠闻言,眼中冒起了一点怀疑的花火,接着又变为一道残忍的算计神色,她涂满蔻丹的十指将斗篷的兜帽罩回头上,保证自己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托尔扎看着她的背景,骂了一声“蠢女人。”
说着,他将明珠带来的布防图往怀中一揣,也走了。
萧慎带着孟荷落在离此处不远的一个巷子里,四下无人,孟荷终于开了口:“京中布防图,她怎么敢,她又从何处弄来的?”
“钱同冬任京兆府少尹。”萧慎道,“他能拿到布防图,也不奇怪。”
“此举同叛国无异。”孟荷皱眉道,随即想起托尔扎说起而明珠极其厌恶的九年前,两件事情在她脑海中汇成了一个真相。
“当年。”她抬眸盯着萧慎,“当年给北蛮军引路的大梁人,是她?!”
“我想也是。”萧慎望了望身处的巷道,它四通八达,贯通整个城池。
没有人比乞儿们更熟悉一个地方了。
“托尔扎拿到了布防图,恐怕北蛮一两年内就要动手,到时?”孟荷忧虑道。
“城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他们能不能打到京城,尚未可知。”萧慎牵着她出了黑沉沉的巷道,“你还有别的事情要担心。”
孟荷回扣住他的手指,亲密地摇了摇:“我不担心,你也别担心。”
京中的异象虽没有那么频繁了,但仍然还未止息。
皇帝终于让凌霄道人出宫,在清净观讲道。
清净观门前人如潮涌,只为一感凌霄道长的福泽。
孟荷那日陪着清河王妃去清净观旁边的佛寺上香,相比熙熙攘攘的清净观,佛寺这边倒是门可罗雀。
“倒也清净。”清河王妃笑道,拍了拍孟荷的手:“你夫君去了景山,倒劳烦你要来陪我了。”
荣安帝将京中异象交给了凌霄道人处理,转手便将萧慎支去了景山巡视京营,因此萧慎这一月,都不在京中。
孟荷笑了笑,挽了清河王妃的手,正要与她说话,却见清净观那边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呼声。
孟荷凝目望去,一群穿道袍的小童们端着四方盒子,走出了清净观大门,朗声清喝道:“派符水了,不要挤,人人都有,不要挤。”
闻言,躁动的人群又安静下来,下一瞬,竟齐齐跪在地上开始叩首。
孟荷一抬眼,一个雪白的人影闯入她的眸中。
传说中的凌霄道长,白衣、白发、眼上覆着一条白绫。
据说他已是不惑之年,却肤质细腻,看不出一点年龄的痕迹。
他蒙着眼,像是盲人的样子,却轻轻抬起眼睛,隔着人群,一错不错地望着佛寺台阶上的孟荷。
然后启唇,微微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