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刚进跨进卫所大门,就听见孟荷这句话,当即惊怒交加,也一时忘了身在何处,嚷道:“你信口雌黄,我卖了侯府什么东西了?!”
话音刚落,她就叫人一把按在地上,痛得她惊叫出声,身旁锦衣卫喝道:“跪好!”
她抬头却见孟荷好好站着,顿时不服起来:“凭什么她站着,我跪着?”
“凭你吵到我的耳朵了。”堂上传来一道冰冷嗓音,挟着浓浓杀意。
她抬头一看萧慎满脸的戾气,吓得闭了嘴。
孟荷不理她丑态,声音朗朗:“侯府正房中,南海珊瑚盆景两座,黄花梨屏风一扇,鎏金香炉两座。”
“如今全部不翼而飞。”
“这还仅是正房大件儿,其余零散,更是不知被这钱氏昧下多少。”
“谁知道你是不是胡乱编排些东西来讹我?!”钱氏叫骂道。
“编排?”孟荷面朝围观百姓,一一细数,“那南海珊瑚盆景,是三十年前我父亲随陛下收复螺岛时,陛下嘉奖;那黄花梨屏风,是二十年前我父亲征战南疆,陛下赏赐......”
一桩桩一件件,她说得分明,皆是侯府累累战功。
钱氏有些慌了,那些东西没有御制的印儿,她怎么知道会是御赐之物。
“你侯府若真有这般富丽堂皇,我又怎会过得这般苦。”钱氏收敛了神色,竟在堂上哭了起来,“我一个妇人替你们在京城支撑门楣,照拂下人,你们从姑苏寄来的银子,不过了了,你可知我孤儿寡母是如何过来的!”
她一抹眼泪,伸出自己的手:“看看我这满手沧桑,我甚至还需熬夜做绣活,贴补侯府家用!”
“孟小姐,我知道你气不过我儿要尚公主,可你也不能如此颠倒黑白,污蔑于我啊!”
“污蔑?”孟荷冷笑一声,让了那押店行的二人出来,“那便让他们说说,你曾去押店当过些什么东西?”
“谁知你是不是随便找人来充数,没有府内账本,一切都是诬陷!”钱氏色厉内荏道。
“谁说孟姑娘没有账本。”不等孟荷说话,萧慎便打断道,拎起一本蓝皮本子晃了晃,“刚才呈给我了,我看着挺真。”
闻言,钱氏双目瞪大,身子晃了一晃。
怎么会有账本?!
孟夫人从前身子弱,从不管家,都是托给钱氏来做,侯府的账本也一直在她手中。
怎么孟荷还会有一本?
“至于你说的,这押店行的两位先生的身份问题,”孟荷接着道,“他门身份文牒俱在,自可验明正身。”
钱氏还在垂死挣扎,萧慎却不耐烦了:“钱氏侵占他人财物,人证物证俱在,暂押下去候审。”
钱氏尖声道:“我是新科探花的母亲!是明珠公主未来的婆母!你们敢!”
“哦?”萧慎声音戏谑,“是吗?我还真有些害怕呢。”
他冲着堂下锦衣卫轻抬下颌,捉猫逮狗似的,满不在乎:“去,把新科探花也给我带来。”
钱氏还想再说,叫人捂了嘴拉下去了。
萧慎转过身看着孟荷,手指轻轻地在案上扣了扣,“孟姑娘,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