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是识字的，在读完了故事之后，抿唇一笑，说道：“姑娘好文笔，大家竟然会喜欢这个故事的。”
红袖将纸张收了起来，离开之前，说道：“等大家熟悉了这个故事之后，我也会告诉大家卓世子的不足之症。”
云桃鸢一怔：“你若是这么做，景王府定然也不会放过你的。”
红袖嫣然一笑：“无妨，妾身份低贱，能帮的上姑娘已是万幸。况且……姑娘救了绿漪一命，此等恩情，是怎么都还不清的。”
话罢，她转身走了出去。
云桃鸢怔然。
红袖虽身份不高，可心却比那些高门大户要澄净得多。
走贩卒夫们传播消息的速度是最快的。
云桃鸢帮绿漪煎药喂下，离开玲珑阁之后，便听见街上已经有人在议论卓逸贤的隐疾了。
卓逸贤在京城生活的痕迹这么多，此事又并非是胡编乱造，许许多多认识他的人，都可以从细微末节里窥得真相，让这“谣言”听起来更真实。
而有关云桃鸢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想要自证自己是清白的，很难。
如今轮到景王府去自证了。
云桃鸢心情极好，提着刚买来的新鲜绿豆糕，哼着小曲儿，回到家中，却看见云国公府府门口列了队。
身着黑色盔甲的士兵们列成两排，候在云国公府门口，每个人都是不苟言笑的面孔，威严而可怕。
云桃鸢愣了愣，提着糕点走进去，问门房的小厮：“怎么了？这是谁犯事儿了？”
门房的小厮一言难尽地看着云桃鸢，压低了声音说：“这是羽林军来查案，查的是卓世子遇刺的案子……”
云桃鸢：……
原来是她犯事儿了。
羽林军是京城里最强悍的一支队伍。
京中有血气的男儿，个个都是削尖的脑袋，想要进羽林军。
可这并不容易。
羽林军的直系长官是顾脩宴，顾脩宴向来铁面无私，挑选新人，只看才能，不看家世。
羽林军便成了多少穷苦人家最后一搏的机会。
云桃鸢慢悠悠地踱步进门。
一进门，便看见云恒坐在正厅内，手里端着杯茶水，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而他右手侧是顾脩宴。
也不知道云恒是怎么想的，有这么多奉茶丫鬟不用，竟让云无忧给顾脩宴沏茶。
顾脩宴坐得散漫，正垂首专注地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那张精致的脸上瞧不出一丝一毫的多余表情。
“殿下，茶好了。”
云无忧声音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她双手端去茶杯，微微垂首，最柔美的角度面对着他。
顾脩宴却没有接过这杯茶水，全然当她是空气，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云桃鸢忍不住感慨：“啧啧，真是茶香四溢。”
顾脩宴抬眼，见是云桃鸢，便冷淡地说：“本王不爱喝茶。”
云无忧眉宇间蒙上一层淡淡的愁绪，她说：“可上回宴会上，殿下还曾说过最是喜欢雨前龙井的味道呢……”
顾脩宴最厌烦旁人废话，他眉头紧皱，目光冷了下来，一双眼紧锁着云无忧，叫人压力陡增，只吓得就恨不得就这么跪下来求饶。
他冷下嗓音，语气沉闷又阴鸷：“本王的意思是，不喜欢喝你泡的茶。”
云恒如意算盘打错，尴尬地说：“无忧，你先下去吧。殿下喝惯了记得雨前龙井自然喝不惯我们这儿的。”
他还开口为云无忧找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