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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舟踏着月色走到了偏殿,这里没有地龙和汤婆子,只有一个未点燃的炉子,里面都是灰烬。
好在三月的天并不那么冷了,盖紧被子还是能对付一宿的。
西门舟从柜子里又找出一床被子,将两床被子压在身上后,紧紧闭上双眼,眼眸止不住地颤抖。
重生后西门舟的确想过嫁给别人,生儿育女去过自己的日子。但是这两年相处下来,西门舟对于沈愿已经不那么排斥了,她也许久没做过噩梦。
西门舟甚至想过,沈愿是南国人,他有朝一日势必会回到自己的国家,那个时候沈愿要是带她走,她就跟着沈愿一起离开。
眼泪落得愈发汹涌,西门舟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身体太冷还是心里难过,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西门舟发现自己回到了寝殿,她坐在幔帐内一阵发懵。
意识到是沈愿半夜里将自己抱回来的,西门舟心口又是一阵郁闷。
清迟过来服侍西门舟洗漱,瞧见她未褪的衣衫,惊讶道:“公主,您昨日就穿成这样就寝的?”
西门舟捏着被子应了一声,余光瞥见床头放着的杏花枝愣了愣。
“清迟,你去库房里挑个漂亮点的花瓶过来,哦不,去把我十六岁生辰那日母后送给我的琉璃花盏拿来。”
清迟也瞧见了床上那一枝杏花,压根没往沈愿身上想,权当西门舟喜欢,特意去库房翻找了半天。
过了大半个月西门舟都没再见过沈愿,只是有两次醒来时床头总放着娇嫩的杏花枝。
西门舟努力让自己不去想沈愿,她每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晨昏定省风雨无阻,空余下来就去忠勇公府找孟桑知玩,再或者到京知园坐一会儿。
西门舟现在是德妃未过门的儿媳,德妃来坤宁宫走动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也不管皇后愿不愿意,每次看向西门舟都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渐渐地,西门舟就不愿意在坤宁宫久待了。
殿试一过,放榜那天,西门舟特意给了霜月不少银两让她出宫去见弟弟,不管上没上榜,总要在京城吃顿好的喝顿好的。
结果霜月快到宫禁时才回来,神色激动。
西门舟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妥了,明知故问道:“贤弟如何。”
“公主,舍弟中了探花!是探花!明日圣上在宫内设宴,舍弟要进宫面圣了!”
霜月说得手舞足蹈,西门舟笑道:“探花郎啊,真不错,他多大的年纪。”
“跟奴婢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