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没有说话。
沈朝夕却不肯放过他，“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没有死？”
其实段明也在想这个问题，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那个时候？
大概还记得下山前师傅的嘱托，记得自己当初的雄心壮志，记得对挚友的承诺，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甘心……
“我吃了乌草。”
沈朝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没能解毒？”
段明苦涩一笑，“因为我吃的是从泥土里刚刚挖出的乌草，并不是炼成的丹药！”
“乌草之所以要炼成药服用，就是为了祛除毒性，保留药性，我生吃乌草，虽然留的一命，却也是苟延残喘。”
沈朝夕的眉紧紧皱着，过了半晌，叹息一声：“暴殄天物啊！”
看到邵临川的看他的眼神，忙把惋惜的表情收了回去，接着问道：“你当年为什么不回来？”
段明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回去做什么？接受万民唾弃，臭名远扬？”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说我的？”
“你说我逃避也好，懦夫也罢，我当时只想守着巧儿，看她长大，江湖恩怨，国家命运，背一次在身上，就已经足以，真的发现太重了……”
邵临川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明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当时和金凤凰一起去刺杀敌军主帅，我冲入敌军刺杀，他在后策应，等我冲到近前，才发现敌军的主帅是假的，早已提前找人假冒，我好不容易冲出敌军，回去的时候……”
他闭了闭眼，似乎不忍说下去。
后来金凤凰和他一起撤退，可是敌军足足有两万，他还记得金凤凰朝他怒吼让他快滚的样子，他也记得金凤凰眼睛里的不舍和留恋。
那么骄傲的凤凰，最后她的一句话却像是祈求。
他叹了口气：“我欠他们的！”
邵临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说道：“我一定会把当年的事情查清，给你，也给死去的一百多位义士一个交代！”
段明点点头，然后说道：“我要回秋里县一趟，三日之后回来。”
邵临川忙说：“我陪你一起。”
段明拒绝道：“王铁还没找到，木偶杀人案的也还没查到有用的线索，你必须留在这。”
他接着承诺道：“我三日之内一定回来。”
告别了邵临川三人，段明向穆知州借了匹马，就独自上路。
他此行只有一个目的。
他要回去和孙婶告别。
孙婶心心念念地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他要亲口告诉孙婶，他会的。
州府离秋里镇虽然不算近，但是他快马加鞭，明日便能到。
可是他刚出漠州，就看到两个人影飞驰而来。
待到近了，段明看出来是竟是商晓岚和赵书卿那两个小家伙，
段明刚想上前打招呼，就见两人神色间都是屈辱和愤怒。
“段明，你和邵临川都是骗子！”
商晓岚娇声大喊。
“别跟他废话！”
赵书卿和商晓岚从马上飞跃而起。
“明苇萧，我要为我哥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