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墨焱身姿挺拔,缓步而来,严白虎急忙趋步上前,脸庞上堆砌起一抹谄媚的笑意,他故作轻松地问道:
“墨大将军,不知小人这场戏演得怎么样,不知可还入得了将军的法眼?”
墨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的笑声爽朗而略带几分戏谑:
“妙哉!严将军这出戏委实精彩绝伦,让我军得以兵不血刃,轻取吴郡,此等智谋与演技,当真是功不可没啊,哈哈哈哈。”
严白虎自然听出了墨焱话中暗含的讽刺之意,但此刻的他,心中唯有求生之念,于是也只得强颜欢笑,附和着道:
“将军谬赞了,小人不过是遵将军之意,将这出戏尽心尽力地演至终场罢了。今后但有差遣,小人定当万死不辞,只是······”
“只是什么?”
“昔日将军慈悲为怀,曾许下承诺,若我能戴罪立功,亲手将吴郡献于将军麾下,便赐我一条生路,让我得以自由。而今,吴郡已安稳归入将军版图,在下斗胆请问,小人是否能够离开了?”
墨焱闻言,目光深邃,片刻沉吟后,缓缓开口:
“不知白虎将军可觅得什么好去处?”
严白虎低垂着头,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释然:
“但求一隅山林,远离尘嚣,隐姓埋名。小人自知才疏学浅,难与将军并肩,只愿在这纷扰乱世中,觅得一片安宁之地,以度余生。若将军慈悲为怀,愿予小人性命,严某定当深居简出,誓不复现于世。”
墨焱见严白虎的态度如此坚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
““白虎将军,见你归心似箭,如此急迫,我墨焱自当成人之美,不阻将军前程。愿你此去,前程似锦,余生皆安。”
严白虎闻此言,心中如释重负,喜色难掩,正欲转身疾步离去,忽觉背后微风拂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紧接着,墨焱那温和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悠悠传入他的耳中:
“将军且留步,墨焱忽忆一事,萦绕心间,不得不提。方才将军以项上人头为誓,言之凿凿,道是孤身杀出重围,窃以为,将军对许太守之言,似有未尽之实也。”
严白虎闻言,面色骤变,身形微转,正欲辩解,墨焱已拔剑出鞘,寒光一闪,严白虎之首已应声落地,血溅五步,惊起一地尘埃。
贺齐目睹此景,满目愕然,不解之色溢于言表,遂问道:
“仲卿将军,白虎既已束手,于我等再无妨害,何故急斩之,而甘受背信之讥?”
墨焱用战袍擦干剑上的血,目光深邃,缓缓收剑入鞘,沉声道:
“乱世之中,信义二字,重于泰山,亦轻于鸿毛。白虎此人,狡黠多变,今朝虽愿屈膝而降,但其心难测,难保他日后不会再造反,且其言多虚妄,留他于世,无异于放虎归林、养虎为患。”
“我若是不杀他,恐他日他东山再起,吴郡又将陷入战火连绵,百姓又将遭受流离失所之苦。今日,我墨焱甘愿独承天下骂名,今日,我墨焱甘愿独承天下骂名,换得万千苍生免于匪患侵扰,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