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方青黛成了婚,是有家的人,本不该是孤家寡人。可正如许老板所说,他在百乐门这一个礼拜,方青黛莫说亲自来一趟,连电话都无有一个。于旁人看来是方青黛给足了他面子和自由,唯有他自己能品味出个中落寞凄凉。
起初他尚能说服自己,方青黛是识大体的人,总不能当众让他难堪。之所以不来,是因为信任他,而不是因为,不在乎。
但到今天第七日,她连电话都没有一通,让他有家胜似无家。
北风呼啸,陆霄练在凛冽寒意里叹了口气,转身正要返回百乐门结账,一束灯光确如划破暗夜的黎明,从他身后照来。
鸣笛两声而止,他回首望去,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正是方青黛。她穿着一件旧款的大衣,手里提着一只水壶,快步朝他走来。
陆霄练驻步凝望,待方青黛走到他面前才回过神。
“你……”他迟疑开口,“你怎么来了?”
方青黛笑着把手里的水壶举到他面前:
“放心,我不是不信任你,是担心你这几天接连应酬,身体吃不消,来看看你。给,醒酒汤。”
陆霄练心头一暖,眼中浮上几分温融笑意,双手接过那只水壶,竟都不舍得喝,就这么稳稳端在手里。
天气寒冷,方青黛呼出的气都瞬间成了白雾,衬得她的面容泛上几许朦胧。陆霄练望她,顿觉气血上涌,那股熟悉的冲动再度涌上了心底。他呼吸微微急促,按捺不住向方青黛贴近一步,鼻尖轻扫着她额前的碎发。
方青黛以为他是醉酒站不稳,忙抬手扶在他腰间,关切道:
“怎么了?头晕吗?”
陆霄练展眉一笑,弯腰将她环在怀里:
“不晕,我只是……想你了。”
方青黛任他抱着,一手温柔拍着他的脊背,哄道:
“不用想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方青黛本以为,自己说完这句话,陆霄练就该上车跟她回去。哪成想对方竟将她越抱越紧,酒气喷洒在她耳畔,呢喃道: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
她听得出来,陆霄练是在抱怨她前几天的不闻不问。
“哎呀,”方青黛简直无奈,“我不是怕让你生意上的朋友看见了,要笑话你嘛。”
陆霄练故意低头蹭了蹭她的脖颈,不悦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方青黛被他逗笑了,只得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好好好,以后都不怕了,我每天都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