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摇了摇头,跨步上前,主动挽起了李氏的手:“嫂嫂无须妄自菲薄,我看嫂嫂就挺好,哥哥能娶到嫂嫂这般人儿,才是我阮家之福。”
阮流筝说话软软糯糯,靠近李氏的身子又香香的,李氏偏头看向她,原本担心这位常年养在朔京,身娇肉贵的小姑子难以伺候。
今日一件,才是真正打消疑虑。
这般想着,李氏对阮流筝的亲近之心又更甚了。
两姑嫂从门口往内里走,已经无话不谈了。
阮士寅跟在身后不禁有些咂舌,这些女子,怎么……怎么那么能说呢?
*
镇北将军府本来就是阮流筝的父亲,阮正光用军功得来的。
平日里不在朔京,让大房与二房占了去也就算了。
既是回京述职,正房自然是得给他们让了出来。
阮正光与刘氏昨日得了圣恩,特准许今日在家休整,明日再去西山大营论军事。
将军夫妇由阮正雄与邱氏陪着坐在正厅,就连常年避世不见人的阮正英也难得出来。
他们嘴里说着闲话,但刘氏的眼睛却又一直是朝着门外看。
下人先一步小跑进来通报消息,刘氏紧张地站了起来。
众人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话题。
邱氏不经意地撇了撇嘴,如今自己折了女儿儿子在陆家,自然连带着恨上了阮流筝。
但今天这样的气氛下,她倒也不敢放肆。
门外传来衣襟翻动的声响,刘氏再也待不住,大步迎了过去。
“阿筝!”
一年未见女儿,刘氏却没有疏离感,直接握住了阮流筝的手,眼眶就红了。
但只是一瞬,刘氏才想起来阮流筝在从前说过,觉得刘氏那一双手因为常年舞刀弄枪,十分粗糙,不喜欢她摸自己。
刘氏面上讪讪的,正要松开手,却在下一刻被阮流筝反手紧紧地握住。
她的眼眶比刘氏好不到哪儿去,口中哽咽地说:“母亲!”
刘氏受宠若惊,去年回京述职的时候阮流筝还找了个各种理由躲开自己。
刘氏为此还难过了好久,第一次觉得将女儿留在朔京城里是件错误的决定。
也正巧是因为此,阮家夫妇才会对阮流筝带有歉意,所以才会对阮流筝一心奔嫁的要求尽数同意。
“好了,好不容易才见了筝儿,你偏偏拦着她在门口做什么?赶紧进来吧!”
原本坐在厅内的阮正光也笑呵呵地坐下来,他是军营作派,平日讲话从来不考虑前后,说出来对话也粗鄙无力。
阮流筝在以前不止一次对着父亲这样的性格嗤之以鼻,觉得难登大雅。
刘氏连忙瞪了他一眼,但也是将挽着阮流筝往里走:“瞧我,见到阿筝都高兴坏了,快快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