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佩云咽下喉咙里的不适,勉强笑着说:“许是今早没什么吃东西,一下子饿过劲了,不碍事的,让裴夫人担心了。”
阮流筝状似反应过来,抚着掌说:“原来如此,姐姐可不消说这种话,千金宴是云家主办的,邀请各位姐姐妹妹前来参加,岂会让姐姐饿着肚子,春丹——”说罢低声交代了春丹几句。
春丹很快便去而复返,手中还端了个盘子回来,可阮佩云还没看清盘中之物,就闻到了一股荤腥味,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感再度浮出,还没等阮流筝说话,又张开嘴巴吐了。
这会连裴夫人也惊动了,她从台上下来,见阮佩云脸色实在不好,忍不住将比赛喊停,对着阮流筝说:“这日头也不算晒,怎么脸色白成这样?阮家小姐可别是病了,阿筝,你带着阮小姐先回房歇息,再拿着我的牌子去请大夫过去给阮小姐把把脉。”
阮佩云面露惊慌,连连摆手说:“裴夫人,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只是饿过了头,没有生病,不用劳烦大夫了。”
裴夫人却还是不放心,她以为阮佩云是怕羞,坚持要请大夫。
阮流筝见好就收,如今她留着阮佩云还有用途,不会让她这步棋丢在此处,便替她出声:“姨母,我二姐姐素来胃浅,也许真是累了一早上导致的呕吐,她既说了不是什么毛病,便也不用如此劳师动众,就让她下去好好歇息一会便好。”
阮佩云顾不上细想阮流筝怎会替她说话,连连点头。
裴夫人见状也不好再做坚持,吩咐人带阮佩云下去歇息。
阮佩云为了今年的千金宴其实也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如今虽是委身了陆之洲,但哪有女子不爱出风头的?她自认为琴艺不差,又有陆之妍这样的蠢货从旁衬托,定能博个好名次,这才会冒险大着肚子前来参加。
可谁能想到自己还没熬到上台,就身先死,还是这般丢脸地退场。
方才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千金宴的比赛则继续。
陆之妍此刻一个人留在这里,又经历了阮佩云的呕吐,此时也怕覆了阮佩云的辙,只能硬忍着肚饿强撑着坐在原地。
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难以忍受肚饿,陆之妍的手忍不住一直颤抖。
她越想让自己冷静,越是控制不了,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是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千金宴的第一天就有两个贵女出了事,就连裴夫人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在场的贵女也都面面相觑。
今年是云家主办,裴夫人就算不在乎旁人怎么说自己,但也要顾及到公主府的脸面,不能给府上落下话柄。可是因阮佩云与陆之妍的退场,已让场中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地低迷。
正在大家发愣之际,忽听见竹林处传来一声长笛。
裴夫人眼前一亮,那是云龙先生的长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