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又为何说是她抛弃了西疆?!”
我有些上了情绪,秦桑摇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嘲讽。
“因为弱小,总需要有些人去承担这一切。”
“所以英雄也可以沦为判臣?”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不想去当所谓的圣女的,就应该让这忘恩负义的土壤自生自灭。
“忧儿,你还小,等你真的经历一些事情,你自然就会明白,有些人的责任生来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她要守护她脚下乃是身后的那一方故土。”
说完,秦桑又转身看向我。
“不要怨恨你的母亲,也不要痛恨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在你母亲离开前,圣女的身份可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啊。”
我的眼眸微颤,为秦桑的话有些动容,可直到许多年后,我才真正明白了他话里“守护”的意义,现在的我只是偏执的觉得,我要守着母亲所珍视的东西,那就是西疆。
“那您能和我讲讲,这考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秦桑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所谓圣女的考验,就是育化出蛊母。蛊母,是西疆所有蛊虫的源头,你可以理解为是母虫。蛊母生而无踪,由拥有机缘的女子,即圣女之血与金甲幼虫催化孕育而生。母虫出世,便与圣女生死同随,母虫也会直接寄生于圣女体内。”
“但更准确的来说是融合。融合母虫之力的人可以操控、感知和育化所有子虫,并且不受所有蛊术与致命毒术的侵害。”
“如此说的话,那岂不是现在的西疆根本没有母虫?”
我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更突然明白了为何在季芸口中,西疆会有那么惨痛的遭遇,或者说有些理解西疆人对于我这模棱两可的态度。
因为随着母亲的离世,也带走了西疆的蛊母,失去母虫,相当于他们就失去了御敌之术啊!
秦桑没有说话,神色有片刻悲伤,就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一段沉痛的过往。半晌,才悠悠开口。
“忧儿,蛊母的试验凶险万分,母虫生则无事,若未生,你…”
我打断了秦桑的话,露出了那日和回复季芸担忧时一样的神情。
“秦长老,不用担心,既然选择去见你们,我便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秦桑没有说什么,只是临走时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时间过得很快,仪式这天,几乎所有西疆的子民都来了。
我穿着西疆特有的服饰,头发被编成了两股长辫,绑带处连同手腕和脚踝都系上了细碎的铃铛,一步一响。跟随着领路的人走上为这仪式搭建的木台。
木台之正中放置了一张上好的红木方桌,桌岸上是一处的锦盒,桌案后,依次站着荼婆婆、秦桑,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和一位长相灵巧的姑娘。
“白狼大人啊,请赐予我们守护西疆的圣女吧。”
随着荼婆婆手杖一挥,几乎所有人都将右手抬起放在了眉心的位置,虔诚的祈祷着。
白狼是西疆的图腾,他们认为白狼纯洁孤傲,野性而无畏,孤勇而团结,这一点我倒是颇为认同。
片刻后,荼婆婆看向我,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我走到桌案前,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只指甲大小,通体金黄,首尾圆润透明的虫子。我拿起一旁的银刀,直接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道,鲜红的血液瞬间流向了那幼虫。
在接触到血液的一瞬间,那幼虫身体开始剧烈的扭动起来,似乎极尽兴奋。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幼虫的颜色也逐渐变为了血红色。
我强忍着不适感,捏起了那条蛊虫放在了刚刚伤口的位置,几乎是一瞬间,它就顺着伤口融进了我的血肉里。
所有人此刻都注视着我,每个人的神经都是高度紧绷的,等待我与这幼虫产生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