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不着，心里已经有些愧疚和紧张。
用那样不太道德的法子试探一个于自己有多次救命之恩的人。
她心中仅剩的道德感隐隐作祟，将她前后拉扯。
楚倾瑶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害自己的人踹下飞驰的马车。
可‘云公子’没害过她。
楚倾瑶可以在信中指使丞相府一个倍受欺辱的姨娘去下毒。
她可以利用那个被丞相推出来无辜受死的庶子在流言中大作文章。
她甚至可以为了搅弄京中风云，拉无数无辜的不无辜的人淌入浑水。
可在仅仅是试探‘云公子’的身份一事上。
她却犹豫了。
楚倾瑶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靠在椅背上。
望着空中那弯亮如钩的月，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
她变坏了，可坏的并不彻底。
她本打算抛弃所有道德感，毕竟如履薄冰中要救爹爹和弟弟，她容不得半点对旁人的心软。
可她还是会愧疚，会出现这不值钱的，可笑的愧疚！
“楚姑娘这是想在下，想得睡不着？”
耳边忽然传来欠乎乎的语气，楚倾瑶难得没驳了君临妄的面子。
“算是吧。”撑着扶手缓缓坐起身，楚倾瑶抬眸，望着月下而来的矜贵公子：“云公子呢？想着家中独守空闺的五个通房三个侍妾，所以也夜不能寐吗？”
君临妄步伐一顿，楚倾瑶笑了。
难得啊。
她成功看到他趔趄了一下。
君临妄今晚已经数不清第多少次懊悔了。
他当初就不该吹自己有众多通房侍妾！
这个坑他算是绕不过去了，就是不知道他还得摔多少回！
“咳咳，越瞧着楚姑娘，就觉得府上的通房侍妾甚是无趣，待在下回府，立刻就将她们遣散了去。”
开玩笑，他压根就没有劳什子通房和侍妾。
这么说当然是找找借口赶紧把这个话头搪塞过去。
可此话一出，不仅没哄到人，楚倾瑶脸色还变得难看了些。
“云公子已经将小女看作通房侍妾了？”
“那不知云公子的侍妾们，究竟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若是被迫，云公子当真小人也。”
“若是自愿......呵。”
楚倾瑶冷笑一声，目光也冷冽起来。
“若她们是自愿，那云公子当真魅，力，无，限。”
说完也不给君临妄反应的机会，楚倾瑶噌地站起身，笼着衣领飞快走回房中，然后砰一声阖上了门。
偏房的鸢儿听见动静，揉着眼睛推门出来。
一见黑漆漆的院子里站着个黑咕隆咚还很挺硕高大的身影，当场吓得嗷一嗓子就叫出来了。
叫得附近有家院子里看门的狗大声唾骂。
君临妄嫌弃地瞥她一眼。
“啧，是本公子。”
鸢儿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啊？是，是云公子啊......”
“你家小姐着实稳重，怎么你倒是一惊一乍。”
君临妄扔下这句转身离开，没听到鸢儿等他走后，暗戳戳的吐槽。
“小姐稳重，那因为不愧是小姐，我欢实跳脱，正好与小姐互补。哼，你懂什么呀？”
“再说了，夜里漆黑不是错，可站院子里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