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渊揭开泥封，轻轻嗅了嗅，顿时眉开眼笑，“嘶，二十年窖藏的玉竹青，你这家伙还真够舍得的。”
谢长衣翻了个白眼，淡淡说道：“老夫可不像你那么抠门，当年在山海关前，战场歇息的间隙，跟你讨要一壶掺了水的烧刀子解渴都不给。”
曹渊摸了摸鼻子，神情略微有些尴尬，“那时候不是情况特殊嘛，当年山海关之战大奉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后方被世家大族把持，战场前线连最基本的粮草供应都不足，在那种情况下，一壶掺了水的烧刀子就更是稀罕物了。”
谢长衣翻了个白眼，将头偏向了一边，显然懒得搭理这货。
过了半晌，谢长衣似是想到了什么，“你那关门弟子是传说中的太阴之体吧。”
曹渊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谢长衣嗤笑一声，“别说一个青州了，放眼北方诸州，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这倒也是”，曹渊忽然说道：“姓谢的，你不会是想要挖我墙角吧？”
“有什么问题吗？”
谢长衣理所当然地说道，“现在书院是什么样子，你这个正统读书人心里最清楚了，加入我镇魔司才是唯一适合她的选择。”
曹渊罕见地没有反驳对方，而是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老儒生缓缓说道：“我听陈遇说，先前卿如也曾短暂在沐阳县镇魔司任职过一段时间，这表明他对你们观感不差。”
“不过我那徒儿最近去了神都学宫修行，要回来至少也要一两年之久，到时候若是你能让她加入镇魔司，无并无意见。”
谢长衣胸有成竹道：“君子一言。”
曹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说了句，“驷马难追。”
说完了正事，两个多年不见的好友开始叙旧，聊起当年的山海关之战，两人皆是满脸唏嘘。
谢长衣忽然说道：“自从山海关之战后，最近这几年大奉境内的妖族又变的活跃起来了。”
曹渊何等聪慧，“你的意思是下一场‘山海关之战’就要爆发了？”
“应该差不多。”
“这次那些杂碎打算从哪里下手？”
谢长衣灌下一大口酒水，轻声说道：“玉门关。”
曹渊心中恍然，“也该轮到西北之地了。”
大奉北边，东部有山海关，当年那一战之后，先帝亲自拜访诸多世外仙门，邀请山上仙师与朝廷大修士联手，在山海关周围布下一座攻防大阵。
中间的九原有世家晏氏世代守护，千百年来，妖族从未在九原占到过任何便宜。
而西边的雍凉之地，虽有天水张氏这个世家在，但张氏素来以文道传世，并不擅长用兵之道，再加上玉门关所在的雍凉二州民风彪悍，各方势力鱼龙混杂，一旦境外妖族大举进攻此地，后果不堪设想。
接着曹渊又问道：“你们能够确定妖族会在何时进攻吗？”
谢长衣摇摇头，自嘲一笑，“边境御敌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现在放眼大奉十四州，哪出不是妖魔为患，在彻底肃清境内妖族之前，放不放那些关外妖族进来，其实意义不大。”
闻言，曹渊的声音也有些低沉，“谁说不是呢。”
但很快他的目光就变得明亮起来，“正因为如此，我人族历代有志之士才会前赴后继。”
“只愿开万世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