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颜川眼眶中止不住地流出,他好似被掏空了浑身的力气,拖着两条腿朝纤月床边慢慢挪动。
兰芳上上下下打量着颜川,好半晌才认出他来。
“颜公子,呵,不过两日未见,兰芳竟快认不出了,当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
兰芳说话间站起身来,扯袖擦干眼泪,泛红的眸子瞪着颜川,怒火如焚。
颜川并未理睬兰芳的话,慢慢走到纤月床边,伸出颤抖的手要去触摸她那惨白的脸,却被兰芳猛推一把,倒退出去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你别在这假惺惺了!纤月妹妹当初真是瞎了眼,为你赎身,送你屋宅,供你银钱,你倒好,拿了她的银钱便去买这一身锦衣华服,会享受得很呐!”
“我没有,这一身是......是朋友所赠。”
“朋友?这身衣着少说也要十几两银子,你一刚赎身的小二哪来如此有钱的朋友?”
兰芳明显不信颜川的话。
“这两天发生了许多事,我今日来便是要将这两日所历告知与她,还要告诉她好消息,不出三日,我便有望替她赎身。”
颜川解释一番。
“当真?”
兰芳依旧不信。
“骗你作甚!只是纤月姑娘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如今成了这副模样?究竟是怎么了?”
想到纤月急火攻心昏迷自己也有责任,兰芳一时愧疚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悠悠道:
“郎中诊断是急火攻心所致,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半月,汤药辅之便可痊愈。”
“可是因为听了那些市井谣言?”
颜川握紧了拳头。
兰芳抬眼看了颜川一样,又忙把视线转到一旁,点了点头。
“这个恶婆娘!”
颜川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圆桌上,震得桌上的茶壶茶杯发出一声脆响。
“刚才我在屋外听到那恶婆娘说的话了,她这是要把纤月往死路上逼啊!不行,不能再耗下去了,就这两日,我定会上门为纤月姑娘赎身。”
之后,颜川不顾兰芳也在屋内,握着纤月的手将这两日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说给昏睡中的纤月听,就连一些细枝末节也不漏掉,一直说到了深夜还舍不得离去。
离开新月居时,颜川将身上的银子全掏出来留给兰芳,叮嘱她纤月这两日的汤药不能断,别跟那恶婆娘起冲突,安心等着他来为她赎身。
回去的路上,颜川心里始终放心不下纤月,把她留在凝香院总觉得不安。
粗算一下,昨日挣得一千四百两,今日预计也差不多,这便是近三千两,明日加上金樽满堂的收入,这些天的收入全加在一起肯定不止五千两了。
颜川暗暗咬牙,不管怎么样也要先让纤月逃离那魔窟。
“纤月等着我,明日,明日便去为你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