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很轻,被淹没进风里。
温墨只听见沈却说她聪明。
“那会儿我在隔壁挑袖扣,恰巧看见你和你哥哥在一起,原本想跟你打招呼的,就发现池夫人也在,就没打扰。”
关车门的声音从话筒传来,“温墨,我有案子要打。”
“那我不打扰你了。”
“我想听你祝我顺利。”沈却站在法院入门处,顺台阶往下看,风拂过他,散开一片暮色的海,“可以吗?”
“祝你辩证顺利。”
“谢谢。”
挂了电话,压抑下去的情绪又翻涌起来,温墨忍不住,又哭,没先前那次汹涌,只是泪止不住地流。
二十分钟后,池衍舟关了水站在浴室里喊温墨给自己递浴巾。
温墨抹眼泪,吸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复他,“浴室没有吗?”
池衍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转头看着架子上摆放整齐的浴巾,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
温墨抿唇,不啃声。
大约猜到他在骗她过去。
“快点。”他催,“很冷。
温墨没法子,只好乖乖去拿了新浴巾,站在浴室门口的刹那,门被男人从里拉开三分之一,像故意卡着点等她来一般。
迎面扑来的不是炙热潮气而是阴冷湿气,水珠从男人发梢滴落,淌过优渥的眉眼,顺着性感的喉结锁骨一路下淌,滚过男人精壮雕琢的腹肌,落在地上和满屋湿冷潮气混在一起。
温墨微怔,池衍舟洗了个冷水藻。
她垂着头,将毛巾往里送,
“抬头。”
头顶是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命令着。
温墨不啃声,头垂地更低了。
池衍舟一下扣住温墨手腕,刚触碰时湿冷,握紧之后灼热的掌心一下烧穿她,冷热交替,温墨身子悚然一颤。
他猛收力,将温墨拽进浴室抵在墙上。
说抵也不算抵,墙壁都是湿冷潮气,男人的手摁在温墨后背,挡在她和墙壁之间。
温墨内心复杂。
“看着我。”
他往前压,又收紧手臂,两人间的距离变得愈发逼仄,空气里,男士沐浴露的清爽和男性荷尔蒙混杂一起,像催情香一般,燥得温墨面红耳赤。
池衍舟捏了她的下巴,轻抬她的脸,眼睛像钩子一样,深邃莫测,一厘一毫细瞧她。
下一秒,他扣住温墨后脑勺,捧着她的脸和她接吻,不似没有预兆的暴风雨,开始是缓的,柔的,像春日里淅沥小雨。
越吻,压抑的情绪得到滋养,生了根,发了芽,搅动着他的肺腑。
吻也越发凶狠,多种情绪混杂一处,转成暴雨,迫不及待像温墨寻求慰藉。
半晌,他的额头轻抵温墨额头,燥热紊乱的气息萦绕在只够两人呼吸的空间里,脊骨剧烈波动。
“以后不许和我说那样的话。”
他抚她脸颊,指纹粗粝,眷恋中藏着爱惜。
感情最忌时好时坏。
越这样,越难以割舍。
像绚烂又危险的玫瑰,爱它花瓣鲜红娇嫩,恨它枝干布满倒刺,放手舍不得,紧握太刺手,到最后红都混到一处,分不清是花瓣还是鲜血。
温墨心尖又酸又涨。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池衍舟开车送温墨回了学校。
秋季渐深,晚风很凉,拂过皮肤的时候隐隐带着冬日刺骨的寒,池衍舟在看温墨过了马路后就调转了车头,缓缓驶离。
快进校的时候,温墨背后突然响起一声鸣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