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茜压眼，近乎挑明了的警告。
池衍舟指尖一顿，突然将镶了粉钻的戒指丢在桌子上，宝石触碰覆盖了绒布的大理石茶几，发出沉闷顿响，细弱又刺耳。
像石头砸进原本平静湖面，激起水花，荡出层层涟漪。
他双手环胸，后脊全部依在靠背上，扬了下颌又微眯了眼。
不羁，犀利。
大开合的坐姿。
甚至隐隐带着挑衅。
“知道。”
温墨承受不了，一下站起来，“我想去看看店里展出的。”
程茜没拦她，原本逼仄的眉眼瞬间变得温和，“去吧。”
她点头，似逃般往外走。
池衍舟盯瞧温墨匆忙离开的背影片秒，又垂了眸扣指甲缝里看不见的灰尘。
“秦栀……”他轻声念，“有照片吗？”
程茜以为他来了兴趣，从手机中翻出照片递给他。
池衍舟没接，只扫了一眼。
“我不喜欢。”
程茜一下蹙眉，“哪你喜欢什么样的？”
池衍舟掀起眼皮，直视程茜，余光却不经意扫向身侧站在展柜前的温墨，“我喜欢肤白貌美的。”
程茜不耐地眨眼睛。
“秦栀不够肤白貌美？”她看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始在店里闲逛的男人。
“她头发太短，我喜欢长发。”
池衍舟挨温墨肩而站，随手去翻架子上的衣服。
“头发可以留。”
“我不喜欢为我留发的。”
程茜呼吸一凝。
是不满她安排，存了心故意跟她对着干。
这样子，铁是心有所属了。
她深吸气，轻咬槽牙，声音一下冷了三度，“那你喜欢谁？”
“你。”
池衍舟侧身转向温墨，灯光扫下来，高大的身躯形成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极轻极淡，近乎只有口型，只有她能听到。
池衍舟清贵英挺的脸也藏在灯光背处，但是安详温暖的，像冬日壁炉里的篝火。
温墨怔怔看着他。
池衍舟唇角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随手从衣架上拿了件上衣在她身上比了一下。
“穿这件好看。”
温墨怔怔的接过衣服，胸腔心口，万千情绪汇聚，在其中翻腾，膨胀，灼烧她，撕扯她，像骤然掀起的海浪，一下将她淹没。
“那天我不是说了吗？”池衍舟转头瞧程茜，“肖家三小姐，肖芸芸。”
温墨一下又坠入冰窟窿。
“那个模特？”提起肖芸芸程茜明显态度恹恹。
肖家是暴发户发家，这几年肖家财运好，投什么涨什么，这才挤上池，沈顶富顶贵的舞台，但也属于末尾之流，随时会被踢出局的。
程茜原本就对肖家瞧不上眼，肖芸芸又从事模特，职业复杂又抛头露面的，就更瞧不上眼了。
“嗯。”
“秦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