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
柴火上烧着一壶水,水壶上方白气升腾。
火光摇曳,映在赵山河萎靡不振的脸上,隐约间,眸下竟有泪痕未干。
火光在他双目中越燃越烈,恍惚间,赵山河在似乎听到了官兵在大火中的惨叫声。
“呀——”
赵山河猛然起身,一脚把柴火踢飞。
“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听到动静的副手冲了过来,见到散落一地的柴火后,默默把火熄灭,这才来到他身旁。
“大人……”
赵山河骤手抬手按在他双肩上,眼神疯狂:
“那些贼匪不是喜欢用火吗?我们一把火烧了这莲山罢!”
“不可!”副手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劝说道:
“放火烧山,有违天和!”
“那他们一直用火,又算什么?”
“大人,他们是匪!”
赵山河冷冷一笑:
“好一个匪,好歹毒的匪,匪可用,我们不可用?”
副手不知如何劝,顿了一下:
“大人,若我们也用了,与匪何异?别忘了那些文人……大人,可不能授人以柄呀”。
赵山河目光闪烁,过了一会,眼中的疯狂淡了下去,却犹不甘心,咬了咬牙:
“你也看到了,这飞凤寨地势险要,加上贼匪歹毒,除了放火,还能怎么对付他们?”
副手低下头:
“末将无能,暂无妙计”。
话头一转:
“不过,大人,那些贼匪终究是不敢与我们正面交手,我们何必非要打他们?”
“他们在高处,孤立无援,时间一长,必定缺水少粮,围而不打便能不攻自破,何必急于一时?”
“我岂会不知?”赵山河松开他的肩膀,幽幽一叹:
“一开始我便是这么想的,只是一想到被他们烧死的弟兄,就忍不住要为他们报仇”
“万一时间等长了,兄弟们走远了,又怎么能让他们下去给兄弟们赔罪?”
副手默不作声。
赵山河瞥了他一眼,长吁一口气:
“死了多少?”
“四千”。
“四千……”赵山河眼神痛苦,颤抖着声音:
“都是我害了他们……飞凤寨,为何不死?”
副手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陪在一旁,脑子快速运转着。
过了一会,他眼睛一亮。
“大人,我有一计”。
赵山河急问:“什么计,快说”。
副手一副信心满满,运筹帷幄:
“大人,民不与官斗,匪不与兵敌,这些贼匪大多是活不下去的流民,若非我们强攻,他们大多是不愿与我们为敌的”
“既如此,我们为何不试着招安?”
“招安?不行!”赵山河直接否定,“他们害死我们那么多兄弟,还想当回良民?这断然不允!”
副手也不急,等他说完,淡淡一笑:
“大人误会了,末将说的自然不是真的招安”。
“你是说,诈他们?”赵山河猛地抬头。
“正是!只要把他们骗下来,没了地势优势,到时候再对付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赵山河认同地点了点头,眼中犹有些顾虑:
“那些贼匪狡诈,就怕他们不中计”。
副手得意大笑:“哈哈,大人,他们不敢不中计!”
“怎么说?”赵山河心中诧异,计谋被识破就无用了,怎么会不敢中?
“大人,你之前不是说放火烧山吗?”
“嗯,你不是反对么?”
“我们当然不能真的放,但是可以吓他们一下”。副手目光狡黠无比,阴阴笑着:
“只要我们以放火烧山为要挟,再许以好处,他们即便心中有疑,也不敢不下来与我们商量招安之事”。
“好!哈哈,此计甚好!那此事便由你去与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