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可都亲耳听见了,谢氏这毒妇亲口承认了当年做局陷害黄莺!”
可这又如何?
何氏瞪眼,只觉被林三也这个拎不清的混账东西气得脑袋嗡嗡疼。
还好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想通了这点,何氏忽然又心平气和下来。
“休妻?你真当谢家是吃素的不成?”她看林三爷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何氏虽是继室,却并非那种眼里只有后宅这一亩三分地的妇人,否则也不会嫁入侯府后,就牢牢将老侯爷的心攥在手里。
自打何氏入府,侯府最小的一儿一女都是何氏所出。
因此她本可以不理会三房的事,谁知老侯爷晕倒了,何氏考虑再三,还是将府中众人都请到了上房。
要是放在平时,她自然乐得见到庶子不成器,可眼下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是三房夫妻两个人的事了。
且不说谢氏的父亲司徒谢贤深受皇上倚重,单独一个太子妃,就是林家不能得罪的存在。
要知道,今日的太子妃就是将来的皇后。
无论如何,太子妃都不会容忍娘家出现一个被休的姐妹,否则岂不是叫天下人质疑谢氏女的品性?
更何况,这些年皇上对当初跟随先皇打天下的武将越发忌惮,就连林老侯爷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老侯爷才五十出头,他为什么会退下?或许林三爷这个庶子不知道,何氏这个枕边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要不是皇上还念着和老侯爷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老侯爷又知情识趣地主动请辞,这才堪堪保全了侯府的地位和颜面,否则镇海侯府早就步了那几家被抄家灭族的后尘!
因此别说黄莺本就是自己跳井自尽的,就算是被谢氏将人捆上绳子扔进去,侯府也绝对不可能为着一个丫鬟去得罪谢家!
若林三爷是她的亲子,何氏早就将人捆起来打一顿了,偏偏是个庶子,轻不得重不得,还真叫何氏为难。
“说了半天,你不过是惧怕谢家的威势,可即便如此,侯府上下这么多人,也不能总叫三爷吃亏啊。”
林三爷没说话,何氏诧异抬头,却见开口的人是林三爷的生母姨娘刘氏,不由蹙眉。
刘姨娘年轻的时候就不甚得宠,如今年老色衰,寻常更是连老侯爷的面都难得见上一回。
今日好容易逮着了机会,自然是要好好闹一场的。
“不是我说,谢氏哪里有半点儿做人媳妇的样子?
她平日里作威作福也就算了,这回可是实打实闹出了人命。
咱们三爷虽是庶出,比不得他几个兄弟尊贵,可他到底也是老侯爷的亲生骨肉啊,老夫人,您不能这么埋汰三爷!”
刘姨娘说着便嘤嘤地哭泣起来,也不管众人是个什么反应。
明明是个半老徐娘,偏还要做出一副二八少女模样,让何氏看了十分不适。
偏刘姨娘说的多半都是实话,想想谢氏连丈夫林三爷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将一姨娘当成婆母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