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去找三皇子,就是去借这个郎中。
这是三皇子花重金请来的名医。
三皇子信誓旦旦得杨兴保证,胡时珍比宫中太医的医术更高明。
杨兴信三皇子,自然也信胡时珍。
但这人平常鲜有露面,所以少有人认识他。
胡时珍隔着几米,仔细得观察陆远山的气色,小声在杨兴耳边说道,“请小侯爷让他说几句话。”
杨兴点头,马上看着陆远山戏谑道,“呵,真病了?还能起来吗?”
越来越多的官员齐聚房间外面。
门口站不下,就站到了院里。
“你来做什么?”陆远山瞥了杨兴一眼,装作很虚弱的样子,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听说你吐血了,就特意来看看到底要不要随份子。”
“你……”陆远山没压住火,情绪突然急躁,气得差点掀被子。
但他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装病,决不能暴露了。
于是,他就只能强压怒火,继续躺着,开始第二步,卖惨。
“杨兴,之前我是欠你银子和聘礼,你搬空我家,拿走房契和地契,我也没话说。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家确实没钱。”
“要不这样吧,等我身体好了,我一定要办法去凑钱,你再宽限我几天好不好?”
他现在越是把姿态放低,就越是能博取那些官员的同情。
他不指望赵康这伙人能凑钱给他。
但他希望这帮人能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最好是闹得满城风雨,让全城人,甚至是陛下都知道。
这样就能形成一股舆论压力,迫使杨兴空手而归。
那样以来,杨兴就会成为笑柄,名誉扫地。
杨兴之前占理的形象就会彻底崩塌。
所有人都会指责他,骂他,甚至还会叫他把房契和地契还给陆远山。
杨兴看向了胡时珍,眼神询问。
胡时珍小声说了两个字,“装的。”
“有几分把握?”
“没有切脉,只有七成。”
杨兴冷笑了一声。
他本就猜到陆远山是装的。
现在有胡时珍的确定,他便可以放心大胆得叫陆远山露出马脚,叫这个老东西身败名裂。
“大丈夫言出必行。说好三天,就是三天。”杨兴大步往前走,故意刺激陆远山,逼他露出马脚,“你要是拿不出钱来赎房契和地契,我只能把你们全家都赶出去。”
陆青玉大怒,“杨兴,你实在欺人太甚!”
她开始带情绪。
有人带头,刚才叫嚣着要对付杨兴的那些官员,马上跳了出来。
“小侯爷,据下官所知,贵府上的开支好像没那么大吧?为什么就不能放弃这几十万两银子呢?”
“我要是像小侯爷这样有钱,别说是三十万,就算是五十万,一百万,我也不要。”
“武信侯和陆爵爷同殿为臣,本该互相尊重,一起为陛下尽忠。但小侯爷为了一点点银子,就闹成这样,难道不怕有辱武信侯的威名吗?”
……
杨兴呵呵冷笑,目光鄙视得扫了一眼所有人,“之前的聘礼也好,借款也罢,那都是陆远山该还我的。我来讨债,天经地义。”
“我们侯府是有钱,但那都是先帝和陛下赏赐的,一分一毫都是皇恩,我凭什么要放弃?”
“你们如此大方,三十万,一百万都可以不要。为什么天下州郡发生灾荒的时候,却没见你们任何一个人捐钱捐物?”
“陆远山的确跟我爹同殿为臣。但是,他之前无凭无据便恶意诬陷我爹克扣军饷,还要把我们父子下狱问罪。这就是你们说的互相尊重?”
杨兴一番话,说得在场所有官员哑口无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越想越生气,厉声怒骂,“是非不分,黑白颠倒,难道你们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没人说话了。
此时,一个家仆快步跑来,“爵爷,八殿下在门口落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