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烟摘下帷帽。
李嬷嬷吓得连退几步,“你,这。”
“怕了?李嬷嬷觉得我的伤可怕?”苏慕烟道,“可怕便对了,你方才说老夫人待我这般好。那你倒是说说,待我这般好的老夫人,为何要在我与陆君礼已经没有夫妻名分之后,跑得我府上,伤了我?”
李嬷嬷咬牙:“不可能,老夫人不可能会伤你。你血口喷人!”
苏慕烟不再做辩护,而是对着上方的大人将当时的情况陈述一番,详详细细说了老夫人当时是如何嚣张地要进入苏慕烟的院子,又是如何划伤她的脸,而傅双刀作为她的侍卫,出刀也不过就是应激反应而已。
她说:“当时的情况,那般危机,若是他不出手,我伤的恐怕不只是脸这么简单。虽然我如今未有诰命,但我大夏律法中也没有那么一条,说达官贵人可以无辜伤人,且被伤害者还不能反抗的。”
审案的大人点头,“不错,大夏律法森严公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是侯府老夫人,便是王子皇孙,也不能逃脱了律法之外。”
大人问李嬷嬷:“当时,你可在场?”
李嬷嬷为难,“这......”
她看向苏慕烟,又一次怒火冲天,“是她,是她拦着不让我跟着老夫人进去,这才出了事,定是她这个毒妇想要谋害老夫人,才特地将我拦在外面。”
大人又问:“当时还有谁在场。”
李嬷嬷答:“还有侯府三房夫人陈氏。”
大人让人带陈氏过来。
陈氏不愿意牵扯其中,可也拧不过官府,加之又是自己婆婆的案子,不得不过来一趟。
“当时我确实在场,”她看了一眼苏慕烟,又看了看李嬷嬷,视线最终落在傅双刀身上,脸色青了又白,“但我却看得不是太真切,只听着几声争执,便见到了血晕了过去。”
大人问:“谁和谁争执?”
陈氏又看了一眼苏慕烟,苏慕烟从怀里扯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陈氏见到这块手帕,脸色越发不好看。
这手帕是陆荷的。
早几日,吴德辛因为办事不力,被太子分配到了外地任职。
陆荷偷偷从府里逃出来,不用说,定然是去找吴德辛。
吴德辛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且得罪了太子,将来能不能平安还另说。
而忠义侯府,如今老夫人又身子不好,恰逢陆君礼和苏慕烟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心里再管陆荷的事情。
于是陈氏,只得自己出手,再次将陆荷绑了。
可第二天,陆荷又不知所踪。
这帕子是陆荷惯常使用的,居然出现在苏慕烟的手上,陈氏不得不想到,苏慕烟是不是跟陆荷的失踪有关。
“老夫人与苏姑娘发生争执,”陈氏说,“老夫人十分恼怒,便抓起来桌上削水果的一把小刀,朝着苏姑娘刺过去。”
李嬷嬷听这话大惊失色,“陈氏,你是侯府的人,你怎可这般信口胡言!”
说着朝陈氏扑过来。
现场闹得有些难看,大人拍着惊堂木,说先暂停一阵。
傅双刀也苏慕烟都别带进一间屋子,暂时看押。
傅双刀看着苏慕烟,有些惭愧之色:“抱歉,姑娘,给你惹了麻烦,其实你不必管我,充军也好流放也好,都是我该承受的。”
苏慕烟摇头,“你是我的人,且是为了保护我而受到牵连,我不会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