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铁牛觉得还不够,又替刘骏小声嘀咕着,抱怨了一句。
“再说了,大帅为了咱们大唐,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谁心里没数啊?
你们我是不知道,反正俺铁牛,是都在心里记着呢!
现在好不容易,弟兄们争气。咱们打了一个大胜仗。
咋了,大帅享受、享受,这难道就不行了吗?”
李铁牛这么一开头,大帐里立马就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但是言语,却都是一边倒的倾向刘骏。
更有甚者,觉得这还不够,应该在江陵,仔细再搜刮、搜刮,给刘骏再多找些美女佳人,这样才更爽利。
即使这群将领中,有少数像李怀光一样,头脑清醒的,但面对这样的形势,也只能闭口不言。
谁让他们,都是刘骏的老部下呢?
刘骏这样的行为,尽管确实有些于礼不合,甚至都有失帝王风度,但是从情分、人性的角度来说,他们还真就,谁都说不来啥来。
没有得到想到要的结果,众将走后,李怀光气的是一边踱步,一边在帐内破口大骂。
“一群丘八,讲情分,老子难道不知道讲情分吗?
论情分,谁有老子跟大帅时间久,可现在是讲情分的时候吗?”
荆南三州十七县,大军现在就只拿下了治所江陵,虽说其余之地,大多都可传檄而定,但这不是还没拿到手呢吗?
况且荆南“四战之地”,西有魏国,北有周国,二者实力又均在大唐之上,虎视眈眈,万一事情倘若有变,又该如何?
看着李怀光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他好友兼临时幕僚,同在帐内的李佖,有些看不下去了,随即抚须笑道。
“子祥兄,难怪世人皆称,你和那岳凝为“大唐双壁”。
你们俩用兵如何,我姑且不谈,但在人情世故这一块,依我看,就是把你们两个绑在一起,都比不上刚才帐内那个大块头来的圆滑。
都是一样的铁憨憨。”
李怀光听见此人如此打趣自己,却也丝毫不恼,反而十分虚心的向其请教。
多年挚友,李怀光十分清楚,李佖的腹中沟壑。
这次让其随军,李怀光就是想找机会,把李佖引荐给刘骏。现在李怀光遇到困难了,他是真心想听听李佖的意见。
所以李怀光语气非常急切道。
“长源兄,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能不能就别再卖关子了。”
李佖闻言却不慌不忙的,起身递过一杯茶水道。
“你看看,你又急?
急什么,坐下,喝杯茶润润嗓子。”
怕李怀光继续追问,李佖又连忙补充宽慰道。
“子祥兄,莫急,依我看,这破局之人马上就到。”
果然,李佖话还没说完,就见铁牛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进帐之后,更是自顾自的端起案牍上的茶杯,就往嘴里倒了起来。
喝完一抹嘴,就顺势坐在一旁,对着李怀光大大咧咧道。
“李怀光啊!李怀光,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犯糊涂了呢?”
“大帅如何行事,谁都可以说,谁都可以劝,可却唯独你、我,还有咱们这些老弟兄们不行。
哪怕就算是咱们觉得大帅行为不妥,咱们真心想劝,那也得私下里,找找大帅偷偷的说。”
“你要清楚,大帅除了是咱们的大帅,他还是大唐的皇帝。
这一点,就是我这个大老粗都拎得清,怎么你李怀光,就想不明白了呢?”
李怀光毕竟不像岳凝,真是那种铁憨憨,一听李铁牛这么说,如何还不清楚,自己犯了人臣大忌。
就像李铁牛说的那样,他们这群刘骏的老部下,和朝中其他人不一样,是刘骏的铁杆班底。
无论刘骏做什么,他们都不能当面拆自家大帅的台。
更何况,昨天那种情况,骤然大胜,刘骏难免一时冲动。
可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当众劝谏,又何尝不是把自己和刘骏,架在火上去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