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的话,喜极而泣的神色,吓到了稳婆子,“春花,这娃死了,你……你别这样,实在舍不得,买副棺木,葬了吧……”
“没死!我女儿没死!她还活着!”刘春花一听,火冒三丈,忍着疼痛,麻木的身体撑坐起来,“你休想糊弄我,无非是知道当家的不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她咬紧牙关,爬到床边,眼里似乎能浸出血来,“还给我!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稳婆子也是怕事多,女婴往床上一扔,嫌恶地在被子角蹭着污血,骂骂咧咧出了门:“给,给,这接生的钱我不要了,真是晦气!”
就在她将门板狠狠摔上,离开了残破的姜家,一声婴儿啼哭响彻了姜家上空。
“呜哇,呜哇……”
女婴的哭声嘹亮无比,盖过了沉闷的雷鸣。
“孩子,我的孩子。”最激动的就属刘春花,她手忙脚乱的扯出一张满是补丁的方被,将女婴裹起来。
刚出生的孩子普遍很丑,满是胎脂,还皱皱巴巴。
这孩子不同,也就嚎了那么两嗓子便收住,她嘴角挂着些许的羊水,一双眼睛铮亮铮亮,还随了她,是个双眼皮!
刘春花满目慈爱地看着她,她也看着刘春花。
但是姜如意根本看不清刘春花的模样,朦朦胧胧的,好似个高度近视。
她不满的瘪了瘪嘴,心想这下没被那稳婆子抱走,应该不会摔成脑瘫吧?
“不会的,我女儿啊,将来一定聪明伶俐。”刘春花粗糙的手捋着孩子细软的胎毛,虽然她不知道怎么能听到小家伙的话,但没有什么比孩子活着更庆幸的了。
听她这么一说,小奶团本就大的眼睛,骤然放大了一倍。
这个刘春花,居然能听到她的心里话!
“什么刘春花不刘春花的,我是你妈!”沧桑妇人的回答,完全印证了姜如意的揣测。
这下好了,她想什么,她这妈都门儿清。
那她知不知道,今天这一出,其实是渣爹和稳婆子商量好的,就为了卖了她给张寡妇做两身新衣裳呢?她妈差点死在难产,渣爹夜不归宿,这会还跟张寡妇在小树林私会呢!
“娃,你说啥?”刘春花脸色骤变,“当家的,他……”
妇人微张着嘴,抱着孩子宛若禅僧入定了般。
还愣着呢!
赶紧地吧,捉贼拿脏,捉奸成双!
姜如意提醒下,刘春花才如梦初醒,把姜如意往被窝里放,把被子给小娃掖好,才压着小腹蹒跚地往外走。
伞啊,带把伞诶,刘春花!
姜如意干瞪眼,刘春花早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