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殷瑾捧着的香。香气被按灭的那一刻，空气中白烟悄然消散。
“咳啦”是门落锁的声音。
殷瑾和秦放野已经成功潜入了高婉莹的房间，屋子里紧紧的拉着窗帘漆黑一片。
殷瑾不敢开灯，她轻轻走到窗边稍微拉开一点缝隙向外看去，原本清亮的月光不知何时已经被云遮盖住了，外面也不明亮，殷瑾干脆又放下了窗帘。
秦放野走到白日站着的装饰壁炉前摩挲着。
稍后他终于在内壁处摸到了什么，然后指尖一勾，另一只手快速接住掉落下来的陶罐。
殷瑾听见动静立刻跑过来，秦放野将陶罐轻轻防止在地板上。
听着陶罐触碰地板的声音闷闷的，没由得让人有点心慌。
听起来蛮沉的。
陶罐盖子被打开，盖封处的泥土掉落，秦放野朝殷瑾点点头。
是死人土。
罐子三分之二的空间装满了死人土，相比盖封处的土，罐子里的土在打开的那一刻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
土层之上是一个被红线缠绕着的肉块。
待看清那肉块是什么之后，殷瑾跌坐在地板上，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防止干呕和尖叫的声音发出来。
罐子里是一个肉紫色的婴儿胚胎，胚胎上交横缠绕着粗细不同的红线，沾着腥脏的死人土，更显诡异的是胚胎类似于脖颈的位置被用蕾丝丝带用力的打了一个死扣的蝴蝶结，蕾丝的末端被埋进土层之下。
不相称的一切显得扭曲而诡异。
秦放野双眸微暗，恍然明白了什么，他歪了歪头，食指试探性的避过死婴伸进了罐子里，手指沿着陶罐内壁刮蹭了几下，指尖缓缓拖出一缕长发。
他没有转头而是继续尝试勾出罐子里的东西:“你去看看高婉莹头发是不是有剪断的痕迹。”
殷瑾转过去伸手，她猛的转头看向秦放野，真的有剪断的头发。在耳后的位置摸到一截很短的发丝，倘若平时披散着头发，加上高家那几个服侍的仆人不用心，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秦放野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低头摆弄着罐子里的红绳和蕾丝：“再剪一段给我。”
奇怪的是，高婉莹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剪刀或者小刀之类的东西，连桌子上的果盘里都没有小的削皮刀。
她掏了掏自己的睡衣口袋，拿出白天秦夫人给她带的蝴蝶结发卡，靠着自己力气大点还是硬割下来高婉莹的一缕头发。
秦放野一手托着罐子一手接过那截断发，食指指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自己咬破了，鲜血抹在发丝上，嘴上还念念有词。
“天蓬门下，啐魔伐恶，冥冥之精，闻咒速至，百事通灵，无事不报，不得违令，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