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词安拍了拍孟圆的肩膀,轻声说。
“孟圆,你等着,我去借车带你去医院。”
说罢,祝词安随手扯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出了门,天上刮起大风,河边的柳枝在风中跳起了舞。
祝词安拢了拢衣领,加快步伐往河对岸走。
孟圆这身形,要借也只能借驴车了,上次孩子生病就是在顾三毛家借的车。
这次还去他家恐怕不好。
正犹豫着,顾三毛从对面走来,一把抓住祝词安的手臂。
“兄弟,孩子好些了没?”
祝词安见顾三毛一脸讳莫如深,估摸他是有话想对自己说。
便随口问了一句。
“三毛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顾三毛左右看了看,拉着祝词安往家去,边走边小声说。
“兄弟,今天这事儿,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孟圆从外头回来啥也不顾就扎进水里救人。可不能错怪了她。”
祝词安双眉微蹙,微微侧脸看了看顾三毛。
正想说什么,顾大嫂扯着嗓门朝这边喊。
“三毛,在那里站着干嘛?回家。”
顾三毛是远近驰名的耙耳朵,平时家里都是顾大嫂在做主。
但凡顾三毛多和别的女人多句嘴,回家就免不了一顿打骂。
今天的事他见人多,未免节外生枝,便不敢多言。
但他心里始终有些放不下,总觉得自己一个在场人不讲清楚,白白让人蒙冤心里说不过去。
见祝词安出门,他便紧凑上去和他解释。
祝词安心领神会地拍了拍顾三毛的肩膀。
“三毛哥,大嫂叫你,你快回家去吧。”
顾三毛看着祝词安心里似乎还有话想说。
“顾三毛,你个狗日的,劳资喊你回家,耳朵聋了?”
顾大嫂的声音再次响起,祝词安歉疚地指了指顾大嫂。
“三毛哥,快回家去吧。”
说罢,祝词安转身往村长家走,顾三毛站在原地看了顾大嫂几眼。
心一横,扭头跑到祝词安身边说。
“要是家里需要帮忙,你只管叫我就是了。”
祝词安感激的点着头。
到了村长家,村长正因为祝词安当众拂他面子心里窝着火。
听说孟圆病了,他不但不答应借车,反而冷嘲热讽的说起祝词安来。
“听你妈说,你总算在孟圆面前做了两回真男人,词安呐。不是叔说你,你可不能因为这两回痛快,就把你妈的恩情丢了。”
祝词安双手忍不住捏成一坨在裤腿上反复摩挲。
心里记着孟圆发烧,又念着姜添丁心里愤愤不平,恐怕有意趁着孟圆生病刁难她。
见村长不愿意借车,本想起身就走。
但村长也不是好惹的,他叫住祝词安,脸色一沉,心里的话不吐不快。
“词安,你虽说不是我们村里的孩子,但好歹也是吃团结村的饭喝团结村的水长大的。咱们团结村要是养出白眼狼,传出去叫人笑话。”
……
“我说呀,既然她病了,病了就病了吧。能好,就当给个教训,要是不能好,你也好解脱,你妈也好解脱,就是两个孩子,也好解脱。”
村长端着茶缸,一口接一口的闷,手里的旱烟一口接一口的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