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医生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张谁也不认识的单子递给祝词安,起身又往姜添丁那边奔走。
拿着住院单子,祝词安凝神看着孟圆,眼里疑惑夹杂着些许感激。
生硬的说了一声。
“谢谢。”
孟圆仰着脑袋噘着嘴推了推他。
“既然孩子没事儿,这边我守着,你去妈那边看看。”
祝词安惶惶然点了点头,忙不迭的朝姜添丁那边去了。
医生刚检查完,将手里的电筒插进胸前的口袋里。
“谁是家属?”
祝词安举着手跑到医生跟前。
“我是她儿子。”
“怎么又是你?你家挺热闹哈。病人狂躁症已经得到抑制,为了保险起见,建议住院观察,若是发作频繁,建议移送市精神病专科医院。”
这个年代的人不懂什么叫狂躁症,但精神病三个字,确实如雷贯耳。
祝词安双瞳涣散,一定是母亲太累,才会患上精神病。
他双目干涩,晶莹的液体充斥着眼眶,喉咙发干,生涩的说了一声。
“谢谢医生。”
孟圆回头,看见祝词安焦虑又失落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懊恼。
这男人一向良善,在最后关头,也没有怀疑过姜添丁和祝金安,他不敢想知道真相后,该有多伤心。
她上前,伸手搭在祝词安宽阔的肩膀上,蹲下来柔声道。
“那个,要不我去办手续吧,这边你守着。”
祝词安嗯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交给孟圆。
“麻烦你了。”
果然不是真夫妻,这么礼貌又疏远。
走到门口,孟圆回头看了看祝词安,宽大粗粝的手里捏着一叠诊断,坐在凳子上身子前倾,神色萎靡不堪。
书中的他,在知道孩子过世的消息后,也是这么呆呆的坐了一宿。
不得不说,他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这么些年,他几乎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家里。
吃住全部在矿上,穿的衣服,也都是矿上发的工服,只一套常衣,还是养父在世的时候给他买的。
节衣缩食的养着别人的孩子,到头来没讨着好还被送去坐牢。
而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始作俑者,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人间。
想想也真是令人心疼。
办好住院,配合护士做完检查,孟圆推了推祝词安。
“那个,你去买些吃的来吧,一天了,大家都饿了,两个孩子吐了那么多,也该吃点东西。”
祝词安从兜里掏出钱来。
“我不能离开这里,你去买吧。”
孟圆笑了笑,再次将手搭在祝词安肩膀上,蹲下来,有些挑衅的说。
“还是你去吧,我买的,我怕你们不敢吃。”
祝词安被这话噎住,惶惶的看着孟圆,起身拿着外套便匆匆下了楼。
孟圆知道两个孩子越来越像亲爹,姜添丁为了给亲儿子祝金安结婚,如果不把这两个小家伙处理掉,放在那里始终是个雷。
姜添丁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为了试探姜添丁,孟圆遑说自己去打开水,让隔壁床帮忙照看一下孩子,拿着搪瓷盆就出了门。
经过姜添丁门口,她特意上前招呼。
“妈,我去开水房打点水,您有事就大声喊。”
说罢,她便转身藏进了楼道,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姜添丁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