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流域中央延绵百里,而此处,正是鞑靼的临时大本营。
大本营严防密布,海东青盘旋。一座座木城连地拔起与营帐相接,不少商人来往络绎,颇有繁华痕迹。然而这一切的繁华不过是虚的,看似在此安营扎寨落地生根,实则做好了随时撤离的措施,一旦战事起,一夜便可迁移。
中央最大的营帐内
爱猷识理答腊坐在上首,伯颜、帖木儿不花坐在左右两侧。
下方分别是镇压红巾军赫赫有名的李思齐,天生神力在鞑靼中颇有名气的纳哈出。与王保保有间隙后因王保保之死得到重用的张思道,还有一位是曾经的可汗也速迭儿。
更下座,是爱猷识理答腊提拔起来的将士,与当年元庭相比,将帅凋零。
爱猷识理答腊无奈叹了口气:“中原近来可有何动作?”
提到中原,大伙心情都不是很好。
近来大大小小的战役败多胜少,就算胜了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帖木儿不花拱了拱手:“启禀可汗。自从我们刺杀计划失败,明军打着清除贼子余孽的旗号大肆抓捕我们的人,如今我们在京师的流沙组织十不存一。”
听到这个消息,虽然爱猷识理答腊不觉得意外,但是特别心疼。流沙是帖木儿家族辛苦多年培养的势力,也是他爱猷识理答腊的一张底牌。
伯颜:“可汗不必担忧,虽然我们在京师的流沙被大规模捕捉,但是其它地方的还在蛰伏,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还能再次凝聚力量。”
听到伯颜这么说,爱猷识理答腊也是简单点了点头。
张思道冷哼了一声。
与王保保不对付,对待帖木儿一家子更是没好脸色。
“花里胡哨!可汗,本将想问一句,若是刺杀一直失败,我们是否一直这样东躲西藏?”
藏?搞得我很想藏似的。
爱猷识理答腊:“张将军哪里的话!我们兵力不如明贼,武器不如明贼,连战略物资也不如明贼。这不是没办法...明贼气候已成,反明复元,需徐徐图之。”
张思道仿佛积怨已久,今日不吐不快,一杯酒下肚,脸色微红。
“帖木儿大将军说我元庭兵败,伯老先生亦说我元庭已然成为过去!但我鞑靼部族占据北方大草原,手握二十八万大军,可汗能文能武继承大统!以我看来如今是天下二分!就算我们自立为王,占据一方仍绰绰有余,何必要过这种天天东躲西藏的日子?”
爱猷识理答腊也是小泯了一口酒,在草原的日子早已习惯,大家说话都有点冲动,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太子爷了,也早就没了架子。
爱猷识理答腊正开口的时候,也速迭儿质问道。
“你天天就知道窝在军营练兵,你懂个屁!如今明贼视我等为肉中钉能让我们有安身立所吗?”
“那就让他们来,我们元人没有孬种!”
“你厉害你即刻出兵夺回和林,要是能夺回我以后叫你爷爷!”
也速迭儿和张思道吵了起来。
这让爱猷识理答腊颇为无奈,大家怨气深,性子直,这就是草原将军的日常。
正当他们吵得火热之际。
斥候:“报!迤都传来急报,朱四儿像疯了一样,完全不顾仁义道德,让将士打扮成马贼烧杀抢掠我们的游民,目前损失上万牛羊!帖木儿达松与朱四儿交手过后才知道真相,目前帖木儿达松将军正被朱四儿逼到了赛达音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这股匪气还在蔓延,受害游民直线增加。”
听到这个消息,爱猷识理答腊手中的酒杯铿吭作响。
“作为正统皇朝!朱贼脸面都不要了吗?!”
上次安南搞的那个什么疯子队伍就是这样,不顾仁义道德让爱猷识理答腊头疼了许久。那个就算了,怎么说只是小地方的王,脸不要就不要了。
没想到明朝也玩这个?!
众将士也是嗤之以鼻,文官骂得比武将还凶,纷纷斥责。
“贼就是贼,永远改不了那种肮脏的手段。”
“一个乞丐出身的人还说自己是什么正统皇朝,我呸!就这气度我一定要让天下皆知,让周边各国看看他们所谓的宗主国是多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