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是在市中心的一幢商业写字楼,十八楼,一整层。“他”眼光还算不错,这两个合作伙伴,在后来也成为了同行中的佼佼者。
事业仍在起步阶段。基础架构做的不错,但仍存在不少隐形的小问题,他的团队曾经走过不少弯路。他花了一上午做了一个简略的方案,并让助理通知下去,下午两点开会。
“还有什么事?”
他靠在椅背上,扫了一眼红着脸站在办公桌前的女助理。眉峰划出凌厉的弧度,周身自然流泻出上位者的神态威势。
女助理本来想问老板要不要咖啡,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收到自家领导具有压迫性的目光,心脏便忍不住颤了颤,生怕他下一秒就说出“你明天不用来了”的话,忙结巴回道:“没、没事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她的心脏仍在疯狂躁动。
“小白,陆总叫你进去干什么?”同事目光带着明显的羡慕之色。
“没什么事,就是通知下午开会。”
“听大家说,陆总有个年纪很大的女朋友,是不是真的啊?”
“这我哪知道?”小白回想起刚才的目光,心里发怵,“你下次可别在公司里说这个了!”公司福利待遇这么好,她可不想因为调侃上司私事被裁。
下午三点,技术部主管手脚发软地从会议室走出来。今天在会议上,他老脸都丢尽了。他是冲着高薪才跳槽来这家创业型公司的,起初他是有些轻视刚毕业的这三个合伙人,带着偏见干了一个月,发现他们是真的有几把刷子,对市场的敏感程度,都快赶得上他这个做了七八年的老人了。
而今天的会议上,更是让他自信心受挫,陆总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问题所在,并给出了详细的指导方案,他的眼界与决策力甚至可以比得上他见过的许多行业大佬。
他心里也就更加坚定了留在这家公司的决心。
就是丢人啊,他一个快三十岁的人,在一个二十几岁刚毕业的大学生面前,羞愧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下面还坐着这么多他的下属。
——
六点,陆今安准时关电脑下班,走到门口时,手机收到信息。
【我先回家咯,不用特地过来接我啦。】
他等着电梯,立刻回去电话。
“在哪?”
“公交车。”
他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夹杂着周围人群嘈杂的交谈,她细微地喘息,可以判断,她应该是站着,挤在人群中。
陆今安立刻皱起眉,语气带上了丝命令的意味:“渔宝,你下一站下车,我过来接你。”
林渔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扳起的脸孔,还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生气了。
“阿今。”她拽着安全带,“我饿了。”
陆今安带她去买了菜,回家后,他拎着塑料袋沉默地走进厨房。林渔看着他的背影,摸不着头脑,好像自昨天醒来后,他更沉默了,很多时候,他只是深沉地注视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她。
他在切菜。她走过去,靠在料理台边,身体前倾,歪头看他的脸。
“阿今,你为什么生气?”她手指碰碰他的脸颊,“别生气了,生气会变老。”
他放下菜刀,抽了纸将手擦干净。燥热的手掌裹住她的双手,林渔看着他以往幽深更甚的眸子,心跳也加快了些。
“没有生气。”他抚着她额间的碎发,“你先去休息,好了叫你。”
饭后,林渔洗完澡躺在陆今安的大腿上玩手机,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单手拿着平板看资料。
头皮被按得好舒服,她扭了扭身子,说:“对,就这个位置,重一点。”翻手机相册时看到之前拍的一张合照,兴奋地坐起来,给陆今安看。
“我P好了,忘记传给你了,怎么样,是不是拍的很好?”
这是两人入住那天,在阳台拍的合照。阳光很好,身后的绿植茂盛,生机盎然。男人搂着女人,女人双手抱着男人的腰,踮起脚亲他的脸颊。定格一刹那,男人的嘴角漾起美好的弧度。
她总是可以轻易的让他失去理智。
用几乎要捏碎手机的力度,他将她手中的手机夺过,再也没有看那张照片一眼,把它扔到茶几上。
胸腔中掀起万丈妒火,他的瞳仁瞬时燃起可怕的占有欲。胸腔急遽起伏着,他将她按倒,像是头被侵占领地的发狂的野兽,死死地盯着身下本来应该只属于他的猎物。
“小安安,你怎么了?”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让他的情绪之坝彻底溃堤。
密集的吻如暴雨般落下。
他用上了牙齿,在她敏感的肌肤留下点点痕迹。
“疼!”她的双手被抓到了头顶,腿也被他压住。
听到她的痛呼,陆今安一顿,停了下来。
——
其实这几天他已经开始接收这具身体部分的记忆,但只有零碎模糊的片段,努力深想,便头疼的要命。除了在她身边,他可以正常入眠,昨天一夜未睡,精神上极度疲惫,他开始有了困意,可是他却不敢睡。闭上眼,或许上天就会收回对他的恩赐了。可听着她在怀中平缓的呼吸,她的温度熨帖着他的心脏,他竟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
林渔是被身边粗重压抑的呼吸声惊醒的,她打开床头灯,见陆今安紧咬着牙,仿佛在忍着极大的痛楚。额头发了一层细密冷汗,她唤了几声,怎么也无法将他从噩梦中叫醒。
她的心一下子揪住了,手加大力度拍他的脸:“阿今,阿今!醒醒!”
他猛然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神望着昏黄的天花板,那一瞬间的脆弱迷茫令她心口阵阵发疼。她捧住他的脸,担忧地问:“阿今,你怎么了,阿今。”
他将她扯入怀里,急促的喘息声在她耳旁响起,一声比一声沉重,每一声都砸入了她的心底。她似乎能感同深受他的痛楚,安抚地拍他的背,轻语安慰:“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过了很久,他平静下来,双眸里蓄着浓烈的哀伤:“渔宝。”
她将孩子似的陆今安哄睡着。愁了一晚上,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从他的嘴里应该是撬不出这几天反常的原因了,只能想办法好好开解他。
这周末下了班后,她带陆今安坐上了开往海岛的飞机。
“阿今,你需要好好放松一下。”她笑着拍拍他的头,“我带你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