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红唇微启,她道出一个名字。
“就是那日你去偷沈光宗的钱袋子,同他一起来追你的那个人。”
司图南恍然忆起。
“他如今住在西街的一个客栈里,你只将东西给他就是。”
“不过我要提醒你,他说不定会认出来你就是那日偷钱的小贼,你若担心惹祸上身,便权当今日没有见过我。”
从始至终,她甚至都没把东西拿出来,似乎笃定了他办不了这事。
小乞丐却把脖子一扬,颇为不服气地说道:“你太把人看扁了,我自有我的法子办成此事,你只将东西交给我就是了。”
“好。”
沈栖姻将荷包里的纸取出来递给他。
司图南接过,表情颇为不屑:“就这?你瞧好吧!”
他说完,转身撒腿就跑。
可离开没两步,他却又忽然停下脚步,跑了回来。
沈栖姻脱口就是一句:“反悔了?”
“……”小乞丐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说:“你下次再有什么事,不会还像今日这样找别人不找我吧?”
“我也要找得到你才行啊。”他整日走街串巷的,谁能摸着他的影。
“……清水胡同。”
“嗯?”
“我说!我住在清水胡同,下次有事你可以去那儿找我。”蓦然一瞬,他又赶紧补充一句:“不过下次可就要收钱了啊。”
话落,他再次飞奔离开。
这次没再回来。
沈栖姻看着他眨眼间就消失在胡同尽头的身影,哑然失笑。
她从另一个方向离开,回了广仁堂。
阿黄一见到她,便兴奋地绕着她转圈圈,时不时叫唤两声,很开心的样子。
沈栖姻脚步微顿,看着正在忙碌的大壮,漂亮的水湾眉缓缓蹙起。
不是,这都过去三天了,他怎么还没走?
视线微移,目光又落到了三娃的身上。
这人也是……
从前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可自打中秋那日过后,他从早到晚在这坐诊不说,甚至还留在这过夜了。
邪了门了。
大壮见到她,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来。
他满脸胡子,按说是看不太出来脸上的表情的,可沈栖姻竟觉得他流露出了几分殷切。
“来得正好,一起吃午膳吧。”
“……你们吃,我出门前吃过了。”总觉得宴无好宴。
大壮却不放弃:“那一起坐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沈栖姻愈发觉得不对劲儿。
师兄这人待人接物虽然温和,却并不热情,内敛得很,可今日怎的这般反常?
“忧心忡忡”地坐了过去,几个人面色各异,明显各怀心思。
最先开口的人是春生。
他先是抬眼看了对面的三娃一下,然后才别别扭扭地说:“三当家几时回家去啊?我……我不想跟他一个屋睡……”
大壮:“为何?”
这一问,春生顿时便委屈起来了:“他半夜总嚷嚷,我一晚上醒好几次,根本就睡不好。”
三娃面有愧色地低下了头:“……对不住。”
“我……我也有话要说……”他深深地低垂着头,一双耳朵通红通红的:“今后,我都不走了,医馆便是我的家了。”
“啥?!”春生惊闻“噩耗”,一张脸如丧考妣。
大壮作为几人当中最为年长的,自然肩负着安抚“弟弟妹妹”的职责,便对春生说:“那你搬过来跟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