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珠脸色一变。
她嗫喏地开口，“哥，你来了……”
姜樾恍若未闻。
漆黑狭长的凤眸低撇，他静静地看着姜杳面无表情的脸，心脏蓦地一阵钻心的痛。
嗓子发痒，他低声道，“……杳杳。”
“我赢了。”姜杳微微勾唇，猫瞳淡淡，“让你失望了。”
气氛安静了两秒。
姜樾忽地被一股巨大的难堪笼罩。
他满目茫然无措。
他忽然意识到，姜杳已经很久不叫他哥哥了。
她有别的哥哥了。
那一刻，姜樾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为了一个姜如珠，真的值得么？
他不知道。姜樾头痛欲裂。
姜杳茶棕色猫瞳半阖，眸子里是清晰的厌烦和困倦。
她低低嘟囔了句，“好烦啊……”
少女声音软糯清甜，可落在姜樾耳朵里，却无异于刮骨凌迟。
痛的要命。
眼前的光影忽的一动。
姜杳慢吞吞眨眼，脚步声响起。
她面前多了一道颀长懒散的身影。
傅昀尘嘴角勾着一丝散漫的笑，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小朋友，哥哥送你回家。”
姜杳慢吞吞点头。
她太困了。
这个美人病，现在看来，比渴血症和饥饿症好不到哪里去。
“姜杳……”
姜樾叫住她，对上少女冷淡的猫瞳，他心底骤然掀起一股莫大的恐慌。
——彻底，失去她的恐慌。
“小朋友，不要为无关的人和事烦心。”傅昀尘淡笑，嗓音勾人低哑，“我家那老头子恨不得我早点死在外面。”
姜杳意外地扫了他一眼。
没想到傅昀尘会和她说这些隐秘的家事。
“整个傅家的人，没人不盼着哥哥死。”
傅昀尘脸上仍是带笑。
“但哥哥还是活的好好的，”他顿了顿，微凉的指尖缭绕着湿雾，淡淡落在姜杳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压了压，“即便是至亲，也是可以舍弃的。”
“不要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我，小朋友。”
傅昀尘低笑，雪白的腕骨在日光下白得晃眼，他笑得如狐狸般勾人，“哥哥的本意，只是想让你别难过。”
仅此而已。
姜杳慢吞吞“哦”了声，“我才不会难过。”
只是会烦躁而已。
傅昀尘淡笑，走到地下车场，迎面撞上顾家兄弟四人。
“……”
顾旸脸色一下子就沉了，“妹妹，是不是这个傅昀尘欺负你了。”
现在连傅叔叔都不叫了。
傅昀尘挑了挑眉。
笑眯眯的，不置可否。
姜杳抬眸看了他一眼，傅昀尘似乎总是这样气定神闲，“不是，刚刚遇到姜樾了。”
顾旸的关注点瞬间跑偏了。
他袖子一折，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找姜樾算账，“那个傻逼又缠着你了是不是？”
“差不多。”
姜杳顿了顿说，“四哥，我想回去休息了。”
太困了。
她要睡一觉才行。
再不睡觉，姜杳怀疑她下一秒就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