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一盘素菜三毛到五毛,荤菜两块钱左右,一桌菜大概十块钱左右,28元是最高规格,大概有十凉十热二十个菜,还送一瓶茅台。
黄再兴赶紧拉住李思源:“李哥,你也太客气了,随便点几个菜都行了,这么多咱们也吃不了。”
李思源笑着说:“没事,可以记厂里的账,再说今天这个客户可是厂里的大人物,不能太寒碜了。”
两人到了一个包间坐下开始闲聊起来,李思源说:“不瞒兄弟,虽然咱们才见过两次面,可我总感觉认识你很多年一样。”
黄再兴哈哈一笑道:“这说明咱们有缘分呐!”
两人跟老朋友一样聊了一会,一个人走进了包间。
这人大约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稍微有点发福,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国字脸,看起来非常和蔼。
黄再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厂长,心中暗道,杨厂长,好久不见了。
这人就是国营皮革厂的厂长杨泰然,黄再兴上一世在厂里干了十年,也多亏了杨泰然慧眼识珠,一路把他提拔上来,本来想让他接班的,可黄再兴志不在此,国营皮革厂由于体质僵化,人浮于事,产品渐渐失去竞争力,黄再兴从国营皮革厂辞职创业去了。
三人落座,李思源要互相介绍一下二人,杨泰然摆摆手说:“这几天我就听说厂子门口街上来了个算命的先生,传的神乎其神,本来我还不信,直到思源带着儿子回来我才相信你是真正的高人,您不妨算算我如何。”
黄再兴笑道“这位先生这是在考我啊,雕虫小技,混口饭吃而已,既然开口了,那我只好献丑了!”
黄再兴假装闭目掐指算了一会,然后睁开眼道:“您就是国营皮革厂的杨泰然杨厂长,今年52岁,家里一子一女都已成婚,我说的可对?”
杨泰然笑着说:“肯定是思源提前告诉你了。”
李思源赶紧解释:“真没有,是黄先生自己算出来的。”
杨泰然问:“那黄先生可能算出我找你所为何事?”
黄再兴脑筋急转,我在国营皮革厂十年了,没听说过他家里以前有过什么事,肯定是工作上的事,去皮革厂的时候就听说83年的时候厂子遇到一次危机,那一次一个大客户忽然不合作了,导致厂里大批的皮鞋积压,资金链差一点断裂,从那次以后,皮革厂就开始走下坡路,直到九十年代末国营皮革厂被黄再兴收购,改组成江南皮革厂。
应该就是这次了,黄再兴心里有了底,笑着说:“杨厂长家里应该没什么事,是工作上遇到问题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皮革厂一个常年合作的大客户突然不合作了,大量货品积压在厂子里出不去,如果解决不好,最多撑到年底资金链就要断了。”
杨泰然变了脸色,大客户突然不合作也就是前几天的事,他怕厂子里人心不稳,谁也没说,他居然一口道破,这人果然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