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看着眼前的一对“儿女”,眉头微不可察皱了皱。
她深深看了一眼儿子,忽然道:“这几日我问了家里的管事,城郊好几座庄园,许久没有咱们家的人去打理看帐了,你又没个媳妇主理这些家事,我打算让弥弥去庄子上住些日子,一来清一清账,二来学着管这些家事,三来,庄子上山清水秀地,住着人也舒服,就当散心了。”
芷蘩正拿起筷子的手顿了顿,很快恢复如常。
她夹了两根笋丝塞进嘴里,轻轻一咬,确实鲜嫩爽脆,咸香清甜。
“查账?”宣沉渊笑看了一眼一旁低头吃得正香的女人,抬头对母亲道:“何必让弥弥亲自去,我拨个人过去就是了。”
搭在女人腿上的那只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呛了一下,捂着嘴咳嗽起来。
“母亲身子不好,就少操心这些——怎么了?喝口水。”
宣沉渊话说到一半,声音低柔起来,低头轻轻拍她的背,端起茶盏喂到她嘴边。
江氏身边的秦妈妈和侍女冬儿都看得呆了。
芷蘩先是身子一僵,扫了一眼她们,视线掠过江氏微微沉下的脸色。
她忽然嫣然一笑,竟就这么就着他的手,饮了一口茶咽了下去。
看得花厅内其他人脸色越发的古怪。
宣沉渊放下茶盏,拿起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柔声道:“怎得这么不小心,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芷蘩似乎看到江氏等人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江氏轻咳一声:“你们都下去。”
“是——”
“是——”
秦妈妈带着冬儿都出去,待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江氏才道:“你们都大了,照野你又是做哥哥的,要知道分寸。”
“哪里失分寸了?”宣沉渊不以为意。
“弥弥到底还是要嫁人的,男女有别,你当着下人的面,怎么能——”
“是要嫁人了。”宣沉渊笑起来,打断江氏的话,“说起来嫁妆也快了,我和弥弥商量了,打算成亲后和她一块到西州定居。”
“什么?”江氏不可置信地支起身子,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芷蘩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想做就做,说出来做什么?
这以后还怎么见江氏?
芷蘩抽出手,宣沉渊手捏得更紧,他看了没看她,笑吟吟地对江氏道:“母亲不是说我缺个新妇打理这些事情么,让弥弥去做也合情合理,哪天抽个空,我带着她一块到庄子上住些天,给母亲查个清楚。”
江氏想说什么,听了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手里的筷子没了下意识去拿勺子,不知是勺子太光滑还是怎么的,提溜一下从手心滑下来,摔到地上又是“啪”的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你——说什么?”江氏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了,喃喃道:“这怎么行——”
唯一的儿子要娶自己的继妹?
这可是自毁前程让所有人耻笑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