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渐渐散去。
他发现周围的环境居然变了。
这是一间半圆形的大厅。
面前就是一堵半弧形的白墙。
外表半透明，如同冰雕。
头顶的天花板和脚下的地板都是纯洁的白。
一身颓废的他站在这里仿佛成了一种亵渎。
而后。
他注意到了前面的黑衣老者。
那老人发须皆白，盘膝坐着，穿着一身整洁的黑色中山装。
即使对方背对着自己，但依旧让罗辑感受到了一股如同山岳般的威压感。
他注意到。
对方的右手握着一根红色条状物，似乎是某种十分重要的东西。
罗辑蹲下，轻轻触碰了地板。
触感很真实。
叶承这是把自己送到哪里来了？
他沉默片刻，声音沙哑询问道：“老人家，这里是哪里？”
他这句话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默。
似乎也打扰了那黑衣老者的思考。
对方忽然稳稳地站了起来。
随后，转身。
在看到对方面容的那一刻。
罗辑大脑一片空白。
对方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但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罗辑曾在无数个惊醒的夜里，在镜子中看到过。
那是…自己的眼睛！
“你来了。”
老年罗辑那副古井无波的面容罕见地浮现一丝笑容。
罗辑此时心中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你……是我？”
老年罗辑微笑着点头，冰冷冻结了五十多年的目光第一次融化。
罗辑好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此时的自己所有想法或许都已经被眼前的老年罗辑看透了。
“坐下来吧，孩子，我和你讲一讲过去的事。”
老年罗辑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人席地而坐。
“还记得当年我第一次遇到叶老师……”
老年罗辑开始从遇到叶文洁展开谈话，再到成为面壁者。
又如何运用自己的权利寻找豪宅美人。
目睹了泰勒和雷迪亚兹的失败。
参悟黑暗森林时的恐惧与绝望。
最终隐藏自身，建立威慑，成为了执剑人。
直到现在。
老年罗辑讲的很细致。
罗辑听的也很入神。
他仿佛看到一幅截然不同却又真实无比的未来画卷在自己面前展开。
“这就是我的经历，也是你的经历。”
老年罗辑的神情变得柔和了许多。
在将所有的一切都讲述完毕后。
他心底这五十多年的孤独似乎都消失了。
罗辑看着眼前老年的自己，心中竟生出一股“老子居然这么吊”的想法。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在老年罗辑的讲述中，他心底的阴影和绝望已经渐渐消失了。
罗辑缓缓起身，朝着自己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而后，他一拍脑袋，忽然道：“对了，您讲了关于其他面壁者的结局，那叶承的呢？”
“叶承？”
老年罗辑脸上第一次出现茫然。
下一刻。
眼前的场景如同破碎的玻璃一点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