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傍晚元祁躺在床上的时候,一股无与伦比的放松感席卷全身,浑身的疲乏一寸寸消解。
这感觉,比练了一天剑还累。
元祁十分惆怅,还有好多东西没收拾完呢。
“六殿下。”
有人找他。
元祁按了按眉心,忍下满身的烦躁,坐起身理了理衣服道。
“什么人?进来。”
外面的声音一顿,旋即推开门。
那是个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发间已经稀稀疏疏长出来不少白发。
“奴婢是外面伺候的奴才,有一尊玉如意,不知您想摆放在哪?”
元祁很不耐烦,怎么这种琐事也跑来问他。
女人关上了门,走到元祁身前,手里拖着尊玉如意。
“就是这尊,是魔尊赏的……”
元祁挑了挑眉,女人转眼间已经来到元祁身前。
这个距离十分不得体,女人却丝毫没有察觉,还在往前走。
“你站在原地说。”元祁皱眉说道。
女人还在往前走,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难不成是刺客?
元祁想着,魔气已经在掌心流转。
女人走到元祁身前道“这尊如意,您仔细看看。”
女人在元祁面前跪下,双手高高举着托盘。
元祁扫了一眼,却在玉如意下方看见一样很眼熟的东西。
那是个破铁片,换句话说,那破铁片跟元祁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唯一区别是这枚铁片没打孔。
元祁立马打量起面前的女人来。
“站起来说话”元祁说道。
女人却没起身,只将托盘放在胸前,露出一张满是愁容的脸。
元祁摩挲着手中的铁片,心中思绪万千。
女人却已热泪盈眶,小声说道。
“殿下,您是褚鸢的孩子,是阿囍的干儿子。”
这句话是陈述句。
元祁觉得面前这人身份绝对非同一般,联想到幻境中阿囍的故事,元祁连忙扶起了她。
“您快起来。”
说着,元祁将女人扶到一边坐下。
“这尊玉如意……非同凡响。不知有什么故事?”
女人道“阿囍。”
“是我的恩人。”
元祁面色毫无波澜。
“褚鸢是我母亲不假,但阿囍是父皇多年前通缉的罪奴,跟她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女人连连摇头。
“不是的!殿下,不是的!”
女人的声音不自觉大了几分,元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隔墙有耳。
女人连忙整理情绪道。
“殿下您的母亲褚鸢,被魔尊始乱终弃,在人界痛苦不堪才产下了您。”
“当年阿囍正在她身边,她也还没被通缉。”
“可褚鸢气不过魔尊隐瞒真相和她在一起,乔装打扮来到皇宫埋伏,就遇上了我。”
“阿囍在人界经常和她谈起我们,她认出我的身份腰牌,请我帮她接近魔尊。”
“我心疼她的遭遇,也对魔尊的所作所为早有不满,可我以为她只是想让魔尊回心转意,收留你们母子俩,谁知道褚鸢与魔尊大打出手,还刺伤了魔尊的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