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匆忙,他自己左脚绊右脚,还是有人恶作剧地伸脚绊他。
他还没到童子皓面前,吧唧一下五体投地地趴在了童子皓脚边。
随州将士纷纷不悦地放下酒杯,对这个不速之客都没什么好脸色。
童子皓冷眼看着脚边之人,丝毫没有将他扶起的意思。
那名官员好半晌才从疼痛中缓和过来,压根没时间注意自己的面子问题,抓住童子皓的袍摆颤抖得停不下来:
“将……将军……救……救命啊……随州……随州暴乱啦……呜呜呜……”
而出乎这个官员预料的是,童子皓和随州的众将士好像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无动于衷地坐着。
童子皓从那人手里拽出自己的袍摆道:“于大人,你不是说,随州那些贱民懂什么?
他们不过贱命一条,救济粮发给他们就是浪费吗?”
于大人愣愣地看向童子皓,俨然忘记了,他自己此时还趴在地上。
童子皓将茶碗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搁,说出的话,把地上之人浇了个透心凉:
“于大人,你作为随州知府,从四品大员,不顾百姓生死存亡,不思为朝廷分忧解难。
却帮助太子殿下假传圣旨,让随州和允洲大战,削弱了随州和允洲的力量。
如今我随州将士身负重伤,允洲更是千疮百孔,想要回援随州怕是力不从心了,你还是去其他地方般救兵吧!”
于知府:“……?”
他转头看了看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茶的将士,看着那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随州将士的面容,内心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噌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指着童子皓怒吼出声:
“姓童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州和允洲的将士明明毫发无损。
你不遵君令,不攻打允洲,却和允洲将士同气连枝,信不信本官入京告你个欺君罔上之罪?”
童子皓嘴角一勾,站起来高声问道:“将士们,于大人说你们没有受伤。
告诉他,我们这几日做了什么?有没有受伤?”
众将士乐了,一边大口吃着东西,一边七嘴八舌地应和着童子皓:
“将军,我们伤得可不轻呀,毕竟长途跋涉而来,与允洲将士大战了十多日,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受到了严重创伤。”
“哈哈哈……是啊,将军,我们需要多休息,随州的动乱毕竟不是我们造成的,该谁负责谁负责,该谁平息谁平息。”
“嗯,说得有理,每次都找我们将军帮随州擦屁股,谁给你的脸呢,于大人?”
“其实吧,如果于大人早做打算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学习翼王冬日囤冰以备不时之需,哪里就会让百姓动乱,民不聊生了?”
童子皓的副将拍着大腿十分赞同:“太对了,想当初,我们守备军向州府衙门要朝廷拨下来的粮饷,于大人是怎么说的来着?”
另一名副将立即附和:“于大人说,如今无战事天下太平,养着这么多将士做什么?
知府衙门拨不出粮饷,还请童将军另想他法,或是遣散部分伤残将士,减少将士们的开支用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