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她便激动地一把抓起所有书信,一目十行地看了个遍。
童老丞相感觉到身边有人,睁开眼睛,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他不想让老妻看到孙女如此悲惨的一生,不想再看到她疼彻心扉的样子,却没想到事与愿违。
余敏双手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哗而落,自言自语喃喃出声: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对待我们童家的掌上明珠?呜呜呜……”
说着,余敏扔掉手里的信函,一把抓过童丞相握在手里的书信,一看之下,差点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
童老丞相慌忙起身,一把扶住老妻,将她安置在座位上,抚着她的胸口顺气道:
“淡定,淡定,别气坏了身子,珍儿如今过得极好,有聪明懂事的女儿和两个双胞胎儿子……”
童老丞相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敏打断,她一把拍开相公的手,抖着手里的信函哭诉起来:
“珍儿被人牙子卖给了泥腿子做童养媳,从小做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计,你说她过得很好?
嫁给傻子,生了两个儿子都被那毒妇给磋磨死了,你说她过得很好?
从小到大吃不饱穿不暖,守着一个傻子,养大三个女儿,被人嘲笑受人白眼,你说她过得很好?……”
“不是……”童老丞相想解释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是如此苍白无力。
余敏捶打着胸口,伤心欲绝道:“不是什么?你想说你调查到的这些,都不是我们珍儿经历的吗?”
童老丞相词穷,只能安慰道:“别哭了,悠然就是我们的重外孙女。
你也不想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帮你治好的眼睛又给哭出个好歹来吧?”
余敏实在太过伤心,哭得一抽一抽的,根本停不下来。
童老丞相抽出自己的手绢,擦拭掉余敏脸上的泪水道:
“别再哭了,我们去看看珍儿如何?你也不想让她看到你那红肿的眼睛对不对?”
余敏咬住下唇,揪着胸前的衣襟,用力缓和自己的情绪,抽噎着道:
“对,几十年不见了,不能让孙女见自己第一面,留下这么不好的印象。”
说完,余敏使劲把自己的眼泪给憋了回去,站起身走到洗脸架前,亲自倒了一盆水,将脸上的泪痕清洗干净。
童老丞相的心情不比余敏好到哪儿去,却强力压着。
他们童家如珠如宝的孩子,居然在老柯家受到了那般非人的待遇。
童老丞相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几个呼吸,收拾柯家老两口的计策,在脑海里面出现了数百种之多。
以前觉得柯正东这个后生孺子可教,是个难得的人才。
如今,在童老丞相心里,柯正东哪儿哪儿都配不上他家珍儿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珍儿生了三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尤其是柯悠然,童老丞相对她真是太满意了,还是流淌着自己骨血的孩子看着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