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正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眉头深锁,心情难以言说的复杂……
孟夫子已经吓傻了,他带出来的人,如今最不能招惹的两个学生,成了如今这般。
回去以后如何给姜府和文府交代?
孟夫子已经不敢去想,那两位大人会如何报复他和他的家人了?
空气裹挟着他们的哭嚎,满院的血腥,伴随着凛冽的寒风传递到了远方。
桃源村。
柯家老宅,柯正西清理完房顶上的雪,刚从梯子上下来,就听柯老头小声嘀咕:
“也不知道正南在做什么?这么大的雪,县衙那边忙不忙?”
柯老太抱着柴禾,边往灶房走边道:“担心什么?正南是主簿,就是笔杆子活计,既冻不着也饿不着。
咱们小闺女在做什么?这么大的雪,也不派人来接我们去庄子上避一避。”
柯老头一阵火大:“够了,你就别念叨了,这么大的雪,进出村的路早就封了,谁能进得来?”
刘春花提着桶从猪圈那边过来,不屑道:“娘,你就别再不切实际地想你闺女的福了。
暴风雪前一天的晚上,我们去新村那边吃酒的时候,我在角落里听族里的两个后生说,
仇乡绅被县令大人给下大狱了,咱们家广甜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
柯老太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把柴禾往地上一扔,捡起一根木棍就往刘春花身上招呼:
“老娘让你诅咒你妹妹,看老娘不打死你,老娘也去吃酒了,咋地就没听说,你尽给老娘出幺蛾子,看我不让老三把你给休了……”
刘春花在雪地里一顿翻滚,远离了柯老太太,指天发誓道:
“娘,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去新村问一问,指不定大家都知道这事儿,就咱们家蒙在鼓里。”
柯老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刘春花颤抖得差点脑梗厥过去,好半晌才憋出一句:
“家门不幸,当初怎么就给老三娶了你这么个搅事精。
仇乡绅若是出事儿了,正南为何不回来给我们通个气?
他在县衙这么多年,和县令的关系那般要好,岂能什么都不知道?”
刘春花心头一慌,话没过脑子便脱口而出:“谁知道二哥一家是怎么想的,万一他听说仇福出事儿,怕连累到他,拖家带口跑了呢?”
这下子,刘春花算是捅了柯老头和柯老太,两个马蜂窝。
老头子顾不上满地的雪,脱了鞋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出去,追着刘春花就想锤死她算了。
然而,地上全是厚重的积雪,没多大会儿,就把老头子冻得够呛,更别说追打已经跑回屋锁上门的刘春花了。
柯正西看着这一场场闹剧,觉得这个家就是一个笑话。
他终于明白,大哥脱离这个家是一个多么明智的选择。
段家书房内。
柯悠然的心越来越慌,没来由地一阵痉挛,甚至一度痛得直不起腰来。
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咚一下倒在地上蜷曲着身体,感觉被人剜心般疼痛难忍。
柯悠然似有所感,喃喃出声:“银月……银月……坚持住……不要放弃……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