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正南扶着柯老头坐下,颇有些为难地开口:“爹,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吗?上次林秀才那事儿,让他拿走了两百两纹银。
我把林秀才给跟丢了,如今家里一点儿积蓄也没有,别说三十五两,就是十两我也很难拼凑出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柯老头抹着压根不存在的泪,用眼角余光打量柯正南。
柯正南往旁边椅子上一坐,给柯老头倒了杯茶,压根不着急:
“爹,广甜成亲不是得了二百两彩礼吗?那钱儿子可是一文没见着,要不你用那笔钱应应急?”
柯老头眼眸一缩:“正南,不是爹不拿那笔银子出来,你知道的,你家妹子出嫁,又是给她置办嫁妆又是摆酒宴,花销十分巨大。
如今也没剩下多少,每个月交三十五两银子,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可要帮爹想一想办法啊!”
柯老头可没这么傻,剩下的一百多两,是他的养老银子和棺材本,怎么能轻易用出去呢?
柯正南不悦,心道:好你个死老头子,给柯广甜那赔钱货花这么多银两,也不想着给他这个儿子一些,亏自己上次还帮老头子摆平了林秀才那事儿。
他也不想想,林秀才那事儿牵扯到了他闺女柯小茹,那是帮柯老头吗?那是帮柯正南他自个儿。
柯正南心里愤愤,却给柯老头出了个主意:“爹,您老可不止我一个儿子对吗?大傻如今不是出息了吗?应该让他孝敬您老对不对?”
柯老头原本暗淡的眼神瞬间精明,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乐道:
“对啊,我咋把这事儿给忘了,老四说他在书院读书,我这就去书院找他去。”
“啥?”柯正南一个不稳,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被柯大傻读书的事情雷了个外焦里嫩。
“哎哟,正南你干啥?”柯老头心痛地忙起身搀扶:“儿呀,摔到哪里没?疼不疼?”
柯正南就着柯老头的力道慢慢站了起来问:“爹,你说大傻他干啥?去书院读书?别搞笑了好吗?那不是让全书院的人看我们家笑话吗?”
“可不,我这就去找大傻,怎么着也不能给你和正北拖后腿。”
话音还没落下,柯老头已经踏出了房门,柯正南急急追了上去:
“爹,这事儿太大,我和你一起过去。”
县衙外,柯二叔公正寻思着,若是找不到门路,不如还是打道回府,另想他法。
就见柯正南扶着柯老头从县衙的侧门出来。
柯二叔公像找到救星般对着两人冲了上去,拉住柯正南如同竹筒倒豆子般。
把沈里正提前知道政令,带领沈氏族人分家,让柯氏族人吃亏的事给说了一遍。
临了,还义愤填膺地唆使柯正南:“正南,提前泄露朝廷政令,其罪当诛,咱们可不能就这样放过沈里正一家。
沈氏一族分家之事也不能这样算了,你可得在县太爷面前把这事儿给禀报清楚呀!”
柯正南本没有将沈氏族人分家当回事儿,被柯二叔公这样一说,顿时觉得此事极大,他立功的机会来了,阴恻恻地笑了笑:
“二叔说得有理,我这就回禀大人,此事定要彻查才是。”
话落,柯正南复又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县衙,将事情给县令添油加醋地禀告了一番。
县令噌地一下站起来,政绩呀……
不对,等等,县令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缓缓收敛,然后变成阴云密布。
这哪里是政绩,一个里正如何能提前得知朝廷政令?